“说得也对!”黄豆点头,一边回忆一边若有所思道,“因为这边园子都是女眷,当时我见到他还有些奇怪,现在想想,他似乎真的一直在看大姐姐。”
“我猜对了吧。”黄鹂得意。
又过了两日,沈璋的伤终于痊愈了。他脸上青青紫紫看着吓人,但其实都是些皮外伤,用的药膏也珍贵,没几日就看不出痕迹了。
好几日没看见莺姐姐,沈璋心里已经想得百爪挠心。
而此刻的黄莺正坐在床头,拿着药粉犹豫。这药粉是黄达旬假时从清觉寺带回来的,是清智师太按照她的要求配得方子,能让人脸上发疹子,不痛不痒几日不褪,只有用特殊的药水清洗才行。
当初想得好好的,但若是真动手,黄莺心里还是有些怵得慌,这毕竟是脸啊!万一出个差错,毁了容,她还要不要活了。
在现代时,脸上爆个痘,她都忧愁得不行,现在可是大片的痘啊!
从大早晨起,黄莺就犹豫。眼瞅着请安的时辰就到了,她狠了狠心,闭上眼睛吃了一勺,就水咽下去。
之后,她赶紧扑到镜子跟前,左照右照——
咦!怎么没反应呢?
师太不是说了,疹子起来时,脸上会红肿,稍微有点痒,等发起来后就不疼不痒了。
黄莺摸了摸脸,觉得可能是药粉还没吸收呢,一会才能发出去。
不过请安是不能耽误了,免得误了时辰。
到了荣禧堂,黄莺一直心神不宁,没事就摸摸脸,结果一直好好的。等几人请过安从老太太院子出来时,脸上仍旧一点动静都没有。
今日,黄鹂等人不用上课,黄鹂很是兴奋,抱着黄莺的胳膊道,“大姐姐咱们下棋吧。”话是对黄莺说的,但眼神却一直望向沈璋。
其实,黄鹂也是有意试探,想探探祝明睿的心思。
果然,他抬头清淡地看了黄莺一眼,温声道:“那就去我院子吧。”
黄鹂眼神一黯,不过很快又坚定起来,她攥了攥腰间的荷包,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成败在此一举,富贵险中求,黄鹂,别怕,你行的。
几人一块去了静心居,刚到前院正厅,精乖的祝融就把棋盘都准备好了。
沈璋似乎很满意,点点头,对祝融道:“去把前日新得的兰香点上。”
“有香啊。”黄豆忍不住吸吸鼻子,“我最喜欢香了。”
祝融躬身退步出去,结果刚到了外头,就忍不住跳脚,前日新得的兰香?
哪有兰香啊!
正惶急间,不知怎么,突然福至心灵,祝融一拍手——
会不会是前几日,主子自己制得那香?
先点上吧!
他急匆匆去书房,将香拿来,放在香炉中,点燃。
幽幽渺渺的香一飘,黄莺顿时心神一荡,只觉神清气爽。
怎么感觉吸了大烟似的,这到底是什么香?
黄莺望过去。
沈璋看到,笑道:“莺姐姐若是喜欢,待会我吩咐人送两块过去。”
瞧这人,多会装,一副关心姐姐的好弟弟嘴脸。
黄豆实在是喜欢香,加之沈璋今日格外温和,就大着胆子道,“我,我也喜欢呢。”
沈璋笑了一下,转眸看她,温柔道,“一会让祝融也给四妹妹送去。”
“谢谢表哥。”黄豆开心极了。
黄雀悄悄偷看沈璋,她总觉得今日的表哥有些不一样。以往也是温和有礼的,不过眼中却结着一层冰霜,而今日却仿佛春回大地,暖得令人忐忑。
她几乎是一看沈璋,他就察觉了,转头笑着看了她一眼。
发现了她的偷看,却没有恼,像是包容妹妹的大哥哥。
黄雀有些脸红,悄悄低了头。
唔,表哥真是生得太好看了!
黄鹂和沈璋对弈,这次是围棋,黄鹂当然不敌沈璋,但却能多挣扎片刻,让她有机会说话:“四妹妹,前两天我记得你去陈家添妆了,有没有下棋啊。陈家娘子书香门第,肯定棋艺了得,不像我,这么差。”
“没有。”黄豆不设防道,“不是跟你提过了,那天就是逛园子来着。”
“对哦!”黄鹂捏着棋子捂嘴一笑,“还——”她拉长语调,“还碰见陈家大公子了呢!”
说完,她赶快转眸观察沈璋,沈璋捏着棋子,一副潜心思考的模样,神色丝毫没有乱。
黄鹂有些失望,难道是刺激不够。
她咬咬牙,又道:“听说陈家大夫人挺喜欢大姐姐的,大姐姐就是好,人见人爱。”她语气里有小小的吃醋,小儿女撒痴般。
说完看沈璋,仍旧不动如山,半点反应也无。
黄鹂心底焦急,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其实说起来,祝明睿虽然对大姐姐有些许不同,但却没有明显的差别。
对待姐妹四个,大体上一视同仁,甚至有些时候还会故意忽视黄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