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人家的真金白银,自然得把事儿给办妥,买酒不是应该的么?
虽然,这笔横财没保住,可他终究是拿了的。这便是因果了。
压根不知道捡了李乾漏的陆渔眨眨眼,然后低头继续吃那槐花。早上起得早,她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被关二天拉走,好在还装了一布袋子槐花。
她吃着,关二天注意着车辆往来,准备随时拦车。
现在的人都比较热情,能帮的忙,只要不是太过分,都愿意捎带一把。两人顺利上了一辆大货车,陆渔送出去一串槐花当酬劳,便心安理得的和关二天坐上人家的车,被司机带出了首都地界。
司机挺惊讶这个时节还开着槐花,但也没有多问。山里温度低,很多花木都要晚一些时间才开花,这大家都知道。
他乐呵呵地吃了那槐花,边开车便跟两人闲聊。半个小时后,便不出所料关二天所料,他停了车,猛地冲向了路边的小树林。又半个小时之后,才神清气爽地出来。
司机想不通,为啥拉完肚子跟没事儿人一样,还精神头儿好起来。只又不好跟两人说,便自己琢磨了下。
难不成是那一串特好吃的槐花给了他精神?
这样一想,他被自己逗笑,摇摇头,上了车。开了大半天,他把两人放在容易拦到车的路口,这才继续去送货。
“拦不到车之前,咱们得走着了。”关二天看向陆渔,解释道,“这个省份有部队驻扎,估计咱要是敢飞起来,就有人敢把咱们击落。”
陆渔看看天上明晃晃的太阳,眼皮子困倦地耷拉着,有气无力地咕哝着:“不想走路……”
关二天见她困得脑袋一点一点的,想了想,让她坐在马路边等着,他则上山砍了一捆竹子和柔韧的藤条拖下来,捆绑成一个竹排,又递给她一个大大的树叶子遮住脸,这才道,“你喊个比较常见的动物,让它拉着咱们走。”
他自己其实可以拉着陆渔的,可想想这么热的天,又没吃早饭,便想省点力气,躲个闲。
陆渔见不用地奔,立即点头,她闭上眼,复又睁开,打了个呵欠,便静静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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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暑天气,热得人不行,一头野驴拉着竹排,疯狂地往前跑着。单枪匹马的一只,愣是跑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关二天怀里抱着一根细竹子,那竹子的顶端绑着线,线下面缀着一串白嘟嘟香甜甜的槐花,距离野驴眼睛半米远的地方垂挂着。
陆渔和关二天并排坐着,顶着一片树叶子,遮住自己的脸,半睡半醒。
仔细去看,那半合的眼睛里,毫无焦距。
哪怕竹子硌屁股,也抵挡不了她铺天盖地的睡意……
下午六点,太阳还明晃晃地挂在天空,野驴奔跑四五个小时没停都没能吃上槐花,气得嗷嗷嘶鸣着,停住不动了。
关二天眉梢都没动,将竹竿塞到陆渔怀里,然后下了竹排,在野驴激动的视线里,从槐花串上摘下……一朵槐花,递给了野驴。
野驴纤长的睫毛扑闪了一下,眼里明显有点懵。可吃货属性,让它不受控制地把脑袋伸到关二天手边。
它嗅了嗅那槐花的味道,眼睛一亮,耳朵都立了起来,张大驴嘴就冲他手上去了。要不是关二天反应快,手估计都被啃了。
他低头,看着手上滴落的口水,脸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也就是这一瞬的功夫,吞下槐花的野驴眼睛泛着绿光,死死盯着那一抹白,像是长了翅膀的天马一样,猛地蹿了出去。
嗷嗷嗷,它一定要吃到这个东西!!!
刹那,风卷起路上的沙尘,狠狠扑腾了关二天一脸。
望着一骑绝尘的野驴,关二天:“……”
还想什么啊,娘的,他得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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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宇带着今年新招的特种新兵野外拉练,中途休息间,便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一头油光水滑的野驴嗷嗷叫着往前疯跑,后面一人双手成刀呼哧呼哧死命追,不管是驴还是人,都跑出了一道残影,带得地上尘土滚滚。
所以,他也就没看清楚野驴拉了个什么在跑。
但这不耽误他脑子转动,目测了那人和驴之间的距离,还有人的速度,他眼睛微眯,一个手势下,老搭档便拽住他手里长绳一端,招呼了几个这次选上来的尖兵,迅速闪到路的另一边,齐心协力绷紧绳子静待。
几乎眨眼间,野驴就到了跟前。
高强度训练过的年轻人到底是不同的,那野驴再怎么彪悍,这会儿被绳子猛地一绊,一骨碌栽了出去。
陆渔也不能幸免,顺势被甩了出去。
拉绳的几人一见还有人,瞬间飞扑过去,在最后一瞬,当了陆渔的肉垫子。
陆渔迷迷瞪瞪地站起身,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愣愣地扭头向后看。
然后就见一群脸上涂得花花绿绿,穿着草绿色衣服的人,叠成了一团。
咦?
“你们怎么在这儿?”部队里的人不都是应该在部队吗?
陆渔瞧着他们,满眼疑惑,商阿姨说过,商年哥哥没有调任的时候,一直在部队呆着的。
当了她肉垫的几个人也愣了,这语气……咋那么熟稔?他们以前见过?
“陆渔?”
因为他领导刘大牛那一句顶漂亮闪闪的发光,肖宇对陆渔的印象不可谓不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