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江蓠,你是不是落虚空?”
余江蓠是落虚空?
我正听着故事呢,什么滋味都没听出来呢,怎么就牵扯到我背后的男人身上了呢?我看向葫侠,一开始就觉得他奇奇怪怪,现在就更加奇怪了。
让我疑惑的是余江蓠的反应,他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其实也就是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那股故作忧郁的中二姿势,他竟然没在画画了。
“我没想到你会来半步多。”余江蓠开口了。从他的语气里,就可以知道,他们是认识的。
“我也不知道原来自己会来。我只是听见你语气里提到过这个地方。”葫侠深吸了一口气,他揭下了自己脸上一直包裹着的包袱皮。
那是一张怎么样的脸,布满了沟壑,坑坑洼洼,就像是那沙漠里干枯的杨树树皮,明明还属于年轻人范畴的脸,完全变了模样,褶皱成了一张被捏紧的纸片。其中大大小小的葫芦二字,特别明显。我不知道这是在他还是葫芦时期被刻上去的,还是成了人以后被刻上去的。
不管如何的有风骨,有风姿,但是光是看着,就可以知道他当初有多痛。
“师傅,我记得你曾经多次提到过半步多这个地方。”他对着我们,确切的说,葫侠直视的余江蓠,而我只是个附带的而已。
“收了你做徒弟的是落虚空,不是我余江蓠。葫侠,你不该这么做。”
余江蓠的声音是从我的头顶上传来的,我刚看了葫侠的脸一眼,余江蓠的手就附在了我的眼睛前面。温柔但是强势地挡住了我的一切视线。冰凉冰凉的手贴在我的眼皮上,就像是敷了个舒服的眼罩,可酸爽了。
“虽然这样,但是我还是感谢您。我如今,算是真正的大侠了。您,坐下吧。”葫侠带上自己的面罩,余江蓠才把他的手撤下来,我就看着葫侠那张一成不变的包着的脸。
其实落虚空并没有教导葫侠多少本事,他只是说了一些连葫侠都知道的基础的知识,然后,然后他就给了葫侠一些小本子,让葫侠照着那本子上画。
“画好了,你也达不到我的程度,但是,你可以达到一般人都达不到的程度了。”落虚空当初的话至今还在葫侠的耳边回响,葫侠当初有多吃惊,现在就有多无奈。果然是年轻人不懂事儿。
他以为描画这幅画是很容易的事情,只是单纯的描摹而已。但是当他真正接触到落虚空给他的画的世界的时候,他就收起了自己的难得的轻视。那幅画,看着是一幅画,实际上是流动的,它的画境随时都在变化,葫侠觉得自己终其一生都画不出来。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手腕越来越有力量,体内也开始有所谓的灵气聚集,但是他的描摹依旧没有精进过。几年后,落虚空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他身后跟着一个葫侠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的人。
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