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苕,不要难过。我知道你们感情很好,但是好好休息,不要让自己太伤心。”
这句话话音刚落,全班的目光就照了过来,把夏苕照得无所遁形。少年人还不知道隐藏自己的目光,这些目光如刀锋一般尖锐,让夏苕的脸迅速苍白了起来。
“谢谢,我没事。”一开口,嗓子已经哑了。昨晚和母亲聊了一夜,一直到外婆脱离危险,母亲的情绪才算安定下来。接下来她就马不停蹄地来了学校,一口水都没有喝上。夏苕觉得自己每每讲一句话,就仿佛是在刀尖上舞蹈。
“班长。”夏苕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她坐在靠着窗户的位置,杨凌风坐在夏苕旁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颇有一番保护着她的气势。夏苕内心酸涩,说出的话也难过,“班长,杨凌风呢?”
听着她这话,班上的女生都开始哭泣了起来。
“你不知道!”班长显得很激动,就差扑上来掐着夏苕的肩膀哭起来。“昨天,就是昨天晚上,杨凌风为了救掉到江里的小孩,死了,死了啊!夏苕,他死了。”
他最后选择默默握住了夏苕的手腕,露出悲伤而失望的神色。
杨凌风和男孩子们的关系都很好。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
杨凌风死了?夏苕猛地站了起来。
——
夏苕猛地睁开眼睛,她是在想什么,为什么这些事情会让她流眼泪?空调的风已经开到最大了,呼呼呼的,凉凉的房间里,和外头的热气没有关系。
她呆呆地愣了愣,捂住胸口,从桌子的抽屉里啊、翻出一个药瓶,从里头倒出两粒白色的药丸,不用水,直接塞进嘴里咽下去。药丸的苦涩在喉咙里荡漾开来,那种硌着咽喉的难受的感觉,让她觉得舒服。
这样就能证明自己还活着了。
抽屉里还有别的东西,被透明的塑料袋包裹着,还是当初的那个样子。手机在开机键上按了几下,手机放出一段古老的开机音乐和视频,她熟练地打开通话记录,最后的一条的主人就是杨凌风。
那瓶药被主人搁置在一旁的小柜子上,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那些奇怪的文字组合起来,翻译的大致意思应该是——治疗抑郁。
她闭上眼睛,颤抖着等待手机自己黑屏。
——
听说杨凌风走了,夏苕发了疯一样地往街上冲,眼泪大滴大滴地砸在地上,砸痛了地面。眼前模糊一片,夏苕没有去过杨凌风的家,但是她有杨凌风家里的地址。这家伙不止一次地邀请过夏苕去自己家里做客。
那一天,她没有迷路,很是顺利地找到了杨凌风的家。
直到按响了门铃,夏苕才从这种没头没脑的悲伤情绪回过神来。她想,她大底是没有资格来这里的,她总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失约,才导致了杨凌风救人的死亡。她是间接的凶手。
或许,或许,她去一趟,杨凌风就不会在公园看到落水的孩子,这样,他就不会死了。
在夏苕站着手足无措的时候,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