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雪静点头,无形之中松一口气,感谢封闭管理,她才不想和梁以霜近距离接触。实话说,她怕死梁以霜了。
两个人讲不出三句话就挥手道别,人已经往学校里走了,梁以霜还在举着手挥动指尖,脸上挂着毫无漏洞的笑容,只有陆嘉时捕捉到她眼神里的小情绪,她得意着呢。
陆嘉时问了句:“同学?”
“就我说偷看我电脑的那个任雪静呀,鄙院2014级优秀毕业生,新任辅导员。”
她视线盯着校门里面,笑容散开之后一脸平静,不冷不热地回答,没注意到陆嘉时皱了皱眉。
他提醒道:“离这种人远点。”
“那个是不是周教授?往出走的那个。”梁以霜指着远处说,“你看我跟哪个大学同学联系过,室友都偷看室友电脑,还有什么她做不出来的。我大四的时候非要跟你出去住不就是为了防她,好怕她还做了什么背后阴我的事情。”
陆嘉时点了点头,看她显然不喜欢任雪静,就也没再多说。
随后接上了周教授,开车前往饭店。
席间少不了拿唯一一位带了女朋友的陆嘉时开涮,毕竟除了姚松知道内情,其他同学还真以为二人相恋五年始终未断。
有客套的说等着喝喜酒之类的话,也有熟悉的直接打趣。陆嘉时即便身处于这种场面也不够热情,还好有梁以霜,她最是从容自若,看得周教授都频频赞许地点头——老一辈的人总是更偏爱这种落落大方不怯场的女孩子。
周教授好像也加入了调侃大军,说起来梁以霜当年帮陆嘉时翻译的那篇论文。
“我现在给学生读的还是你翻译的版本,叫他们如果有误及时更正,目前还没人说什么,看来你翻译得不错,小丫头为男朋友做事情认真得很。”周教授说。
梁以霜谦虚,“他们八成以为是您翻的,就觉得您翻的哪哪儿都好,谁会挑错呀。”
“那我跟他们说是学长的女朋友翻的,他们不是更不敢说了?”
“那肯定敢说的,您的学生谁还没个女朋友了,说不准还有北外学翻译的呢,我面子没您大呀。”
陆嘉时抿嘴偷笑,她一句又一句哄得周教授笑不可支,直说陆嘉时捡了个宝。
又说起来有一年寒冬,在他们学院楼下总有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脸的女生给男朋友送早餐,问他们知不知道是谁。
姚松直咂嘴,又气又妒,导致说话东北味儿都又严重几成:“您可别说了啊!就搁您旁边坐着呢,除了陆嘉时谁有这福气,我们酸都没用。”
梁以霜扭头笑着看陆嘉时,一副“你有福气”的表情,陆嘉时借着极好的气氛客套说道:“结婚请大家一定来喝一杯喜酒。”
说着他主动抬手敬了大家一杯,没注意到梁以霜瞬间错愕的神情,她有着美好总是可能骤然碎裂的悲哀心理,惊喜之余开始纠结:陆嘉时到底是不是认真?
维持着得体的笑容,她心不在焉地跟着喝了一口。陆嘉时知道她酒量不好,再加上经期还没结束不适合多喝,趁着大家都在闲话,默默把梁以霜杯子里的酒倒了一大半在自己的杯子里,透明颜色的白酒,不仔细看看不真切。
她还沉浸在那股不真实的情绪之中,直到喝下一轮才发现自己的杯子居然要见底,睁大眼睛疑惑看向陆嘉时。
他学她一样狡黠地眨眼,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她则偷偷把手挪到桌子下面握住他的,心头好热。
大学时他们在一起之后,陆嘉时有时候起早上课,北方的冬天下起大雪,积满地。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都是安谧的声音,但上课的路上没有闲情逸致去欣赏,路程耗费时间都要翻倍。
他有时候就会不吃早餐,仗着自己保持运动身强体壮的资本,梁以霜当成好大个事,一直说不吃早餐对胃不好,很少有的她啰嗦他的情况。
越是年轻的时候喜欢一个人,越容易倾注全部去爱,不像年纪渐长之后工作之中变得世故,感情上也要衡量付出与收获的天秤是否持平。当爱一个人的时候好像远隔漫漫山海也可以徒步翻越,最容易为对方做一些回想起来咒骂愚蠢的傻事。可是当时不觉,只有实现爱的价值的充实。
梁以霜起大早给他买早餐送到学院楼下,宝贝着护在羽绒服里保温,顾及形象的人妆也不化,怕被认出来于是裹里三层外三层——当然陆嘉时也认不出来,被她扯着不放,早餐塞到怀里。
她身体力行地印证说不如做,把单纯的陆嘉时感动得不行,其实不过是她把自己沉浸在一段又一段的爱情里的手段。
后来他才得出经验:这种在爱情里能够付出一切不顾代价的女人,她们爱你的时候是一个样,不爱你的时候又是一个样,差别巨大到让你难以想象。
梁以霜喜欢毛姆,还花费过一些心思去读英文原版,虽然有时候吐槽毛姆是个仇女的死gay,但是还是难掩对他的偏爱。
而作者本人的一些根深蒂固的观念总是会时常提现在作品当中,例如张爱玲认为女人对男人的爱往往带有崇拜,那么毛姆则是认为“我爱你与你无关”。
不论是《面纱》里的walter和kitty,还是《月亮与六便士》里的stroeve和nch,传递的都是“我能够被允许爱你就已经很感激”。
陆嘉时曾经觉得自己侥幸是被爱者的角色,如今可能要置换过来,梁以霜成了被爱者。在一起的时候她给他推荐毛姆未遂,分开的两年间他倒是看了几本,想通之后忽然就释然。
那天晚上叫代驾回到家里,小白嫌弃两位主人身上的酒味儿始终不愿意靠近,梁以霜强行把小白按住喜欢了一通,蹭得身上都是猫毛。
陆嘉时则靠在沙发上醒酒,欣慰地笑,想今天没见到那个人是好事,他们都很开心不是吗?
而学校职工宿舍里,任雪静犹豫一晚上还是决定联系许久没联络过的学姐林莞懿。她曾经在校学生会的时候就是在她手下任职,她们还看起来很亲密过一段时间,尤其是她们都讨厌梁以霜。
任雪静发了这样一条消息过去:当年我们不是把梁以霜和陆嘉时弄分手了吗?我下班的时候在校门口看到他们一起回来看老师,很亲密,学姐你知道这件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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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大家已经看累了恶毒女二,但是这本应该算是我写文以来第一本女二存在感比较强以及影响过男女主感情,我也很庸俗,所以多多包涵啦。
结局百分百he,以及没有任何一个角色是十全十美的(除了沈辞远),想让更好的女生追求男主的美好想法我能理解,但是不管是霜霜还是林莞懿,已经可以算是在学校和社会中很优秀的人了,再好的我文笔有限写不出来,更不用说一切的故事发展都想让霜霜高兴呀。
chapter 31
收到消息的林莞懿可以把那个瞬间列为自己的一生之耻。
那天晚上的陆嘉时太冷淡,对于美人主动投怀送抱都无动于衷,她的骄傲不准许自己继续廉价地贴上去,因此消沉冷静了几日——正如林莞懿讨厌梁以霜的理由,她想到梁以霜当年一味上赶着追求陆嘉时就觉得恶心。
周末是单身男女约会的好时间,可惜任雪静一盆冷水泼醒了林莞懿,她想到自己主动抱陆嘉时的举动,双颊滚烫,满心都是迟来的羞臊。
接着又开始恼怒,她气当初那样不欢而散的两个人怎么还能重修旧好,梁以霜到底给陆嘉时下了什么迷魂药,她无法理解。
难免迁怒于任雪静,回问的语气很刁钻:“你看清楚是他们两个?你戴眼镜了吗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