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错,”谢成唇角勾了勾,眼中却毫无笑意,他两手迭加,将拐杖撑在身前,身姿挺拔,背部绷得笔直,“讲讲吧。”
谢玫带着恶意的嘴角咧得更大了。
“这张底牌我憋了这么久,今天可算是打出来啦。十二年前,我爸谋害谢菀的事儿东窗事发,爷爷给了我k市一家不起眼公司的股票,就把我驱逐出b市。大学毕业以后,我干脆就留在k市打拼了。”
“有一次,去流沙市谈生意,机缘巧合,我看到男下属的钱包里有张母子照片。”
她用手指在空中比划着:“浓眉大眼,唇红齿白,这么漂亮的男孩可真少见,更神奇的是,竟然似曾相识——跟你十二岁时刚到谢家的长相,可真像啊。”
“所以我就稍稍调查了一下,这么好看的母子俩,总是让人印象深刻的,”谢玫的眼睛都笑弯了,伸手比了个“微小”的手势,“你那个妓女娘是不是会算命啊?跨越半个中国到了b市,把你丢在人生地不熟的孤儿院里,谁知道两年后你竟然就走狗屎运了?”
“你演技还挺好,前几年在谢菀面前,装得跟个小白兔似的。”
谢成面容紧绷,不发一言。
“说起来,你真应该感谢我爸和我,没有我们俩给你当炮灰,你能一步登天?”谢玫的声音渐渐尖利起来,歇斯底里的疯狂从她眸中倾泻,“没有我们帮你‘铺路’,你这么脏的——怎么可能——咳咳咳咳咳——”
她猛地咳嗽起来,好像要把黑心肠吐出来一样。
谢成站在一边,冷眼看着。
过了一会儿,谢玫拿起一杯水喝完,恢复了些许镇定。她一边喝水,一边打量谢成。
事到如今,爆出这件事,除了毁掉谢成外,不能给谢玫带来任何收益——本家还是容不下她存在,她势单力薄,也无法图谋更多。但如果以此为把柄,要挟谢成身居高位为她办事,那收益就完全不同了。
“我的要求很简单,等这波风声过了,就放我出院,我要一个本部总经理的职位,”她妖妖娆娆地笑起来,“一个职位,换谢总裁的秘密,保你继续叱咤商场,不亏吧?”
狭小的病房里有片刻的安静。墙那边,隐隐约约的尖叫声入耳。
良久,等到谢玫都有些不耐烦了,谢成冷笑了一声。
“威胁人,你找错对象了,”他眸色又暗又沉,脊背笔直,居高临下看着谢玫,“害了人,就要认。我倒要看看,你在这个病房里,能怎么毁了我。”
说完,他看也不看她愕然的神情,转身出门。
“娼妓之子,鼠目寸光……既然如此,就一起死好了……”谢玫喃喃自语,声音低不可闻,“哈哈哈,我现在是没有手机没有电脑,但是——有种东西叫定时发送啊……”
谢成拄着拐杖走出房间,立刻去了院长办公室,要求严防谢玫向外人递送消息。
等他亲眼看着谢玫的监视力度又上升一个台阶,才略略满意,又途径长廊,走出院外。
精神病人发出的尖叫声呻吟声隐隐传来,谢成垂下眼眸,匆匆而过。
昏暗的灯光、吱呀的木床、粗暴的叫骂、肥腻的男人压在女人身上……被他尘封已久的童年回忆猝不及防被打开,在眼前一一闪过,女人绝望的哭喊声一直在耳边回荡。
他当然知道,自己如今一步登天,要感谢谁。
是谁在他十二岁那年随手一挥就选中了他。
是谁在他二十二岁时用股权为他压下砝码。
那个人,自然不会是蛇蝎心肠的谢玫和谢少南。
谢成走出院外仰起头来。今天晴空万里,是好天气,阳光点点降落在他身上脸上。
他突然好想去见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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