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龙点头,道:“是啊,古蜀国的东西,由于年代久远,出土量少,历来是有价无市。我坐牢之前,在四川一带踩点,遇上一帮散盗搭伙,说想去三星堆附近转转,没准儿能捡些漏,我就去了。”
我问然后呢,独眼龙指了指自己的瞎眼,说:“然后就这样了呗。”
我知道独眼龙的眼睛是在斗里弄坏的,但没想到这么巧合,是在蜀中一带。一边说,独眼龙一边道:“这个三星村一带,原本是特别偏僻的,蜀地都是大山,后来考古队挖掘出了三星堆,才靠着旅游业发展起来。周围也搞起了大开发。”
“古蜀国疆土最辽阔的时候,涵盖了云、贵、川,只不过三星堆是出土比较集中的一个地方。所以它的周边,考古价值很大,但由于后来资金问题,再加上山高林密,道路不通,就没有深度挖掘。”
独眼龙一行人往深山里钻,打盗洞找墓,其实倒斗盗墓,为的就是古玩明器,也时候也不一定非得找到墓葬,如果能找到一些古遗址,淘出些东西,是值得的。
几人深入山中,运气不错,果然找到了一座古墓,可惜是个半塌陷的废墓,挖掘难度很大,这种塌陷过的古墓,即便有什么机关,也大多不能用了。一伙儿人只顾着找宝贝,有些掉以轻心,这才中了招。
独眼龙思来想去,搓了搓自己的脸,说:“这事儿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太他妈离奇了。”
我说:“我遇到的离奇的事情还少吗?”
独眼龙便接着往下讲,古蜀国是一个崇尚眼睛的国度,他们似乎认为眼睛又某种神奇的力量,因此像照片上这样的花纹很多。独眼龙一行人下的那个墓里,也有一个青铜人立像,只是全都开了铜花,锈蚀的厉害。其中一人叫胡老三的看中了这尊人立像,想将它带出去,被独眼龙一顿臭骂:“带个屁,这是杀头货,你没那个路子,谁敢接?再说,这么大的东西,你怎么弄出去,怎么避人耳目?蠢死了,都挑小的捡。”
这帮人其实没有独眼龙有经验,之所以跟他们搭伙,主要是看中这帮人的蛮力,而且不懂行情。
一伙儿人搜刮完东西,不知怎么,原以为没有机关的墓室里,竟然出了变故,独眼龙没有防备,眼睛就这么毁了,霎时间周围便有地下水涌了进来。一伙儿慌忙逃命,之前捡的东西也没带出两件儿,等爬出去时,独眼龙忽然发现胡老三不见了。
众人很是害怕,以为胡老三是没逃出来,不由得在墓口给他烧了两柱香,让他安心走,该投胎的投胎,该做人的做人。随后,一行人狼狈不堪的撤离。
但是,在撤离的过程中,众人都有种很古怪的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人一直在跟着他们一样,总能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
难道是胡老三的鬼魂?
可是,这大白天的,胡老三的鬼魂怎么出来?
由于入山比较深,众人撤退的过程中,得在山里宿一晚,晚上睡觉的时候,独眼龙单独一个帐篷,因为他原本就是跟胡老三睡的,这会儿胡老三死了,他就一个人睡了。其余人知道独眼龙瞎了眼睛心情不好,也不敢招惹他。
刚躺下睡觉时,那种感觉又来了。
独眼龙始终觉得帐篷里还有一个人,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强烈预感。
这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帐篷底部的布,被一块一块的往下压,每一步,都压出了一个人的脚印,就像是有一个隐形人在帐篷里走路似的。独眼龙看的汗毛倒竖,眼睛瞟向帐篷口,就想逃出去,但这时,那个隐形人竟然在自己身边睡下了,一个人形的压痕显现了出来。
独眼龙立刻冒出一个联想:胡老三回来了?他变成鬼,跟着我们?
索性独眼龙也是个有见识的,恐惧之后,便定下心神,后退着出了帐篷,立马从装备包里拿出了香烛,准备请香照鬼。他哆哆嗦嗦点了蜡烛,但蜡烛没有变成绿色,也就是说没有鬼喘气。
他又点上了香,香也没有任何异变。
难道不是鬼?
可如果不是鬼,自己刚才见到的一切,又该怎么解释?
这时,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出现了,独眼龙知道,那个隐形的东西,从帐篷里出来了。它八成,就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第五章天眼
其余人也都被这动静弄的惊醒过来,他们清楚的看到,地面上一穿上湿漉漉的脚印,朝着众人蔓延过来,一行人不停的后退,最终忍不住背起装备拔腿就跑。
这一口气,就跑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浑身发软,才终于停了下来,朦朦胧胧中,独眼龙似乎听到一个绝望的声音在喊:我在这里,为什么你们看不见我!
当时独眼龙没想太多,只知道跑,但不管他去到哪里,那个隐形人都始终如影随形,直到上了汽车,才将那个‘人’给摆脱了。
再后来,独眼龙查过相关资料,关于古蜀人崇拜眼睛的来源,有各种各样的版本,比较靠谱的,是说古蜀人最初靠狩猎为生,狩猎时如果能看的更远,就能大大提高狩猎的量,也能大大提高自身的安全性,因此,古蜀人希望能获得非常好的势力,因此特意突出眼部,寄托着一种眼睛所拥有的力量。
还有一些不靠谱的,则说古蜀人崇拜眼睛的原因,是因为他们认为眼睛又很多奇特的力量,是灵魂与世界沟通的媒介。而胡老三,很可能是受到古墓中某种力量的影响,所以他和这个世界的沟通被阻断了,没有人能看到他。
所以,独眼龙对那一带的形容只有一个词:邪门儿。
我道:“既然如此,你还愿意陪我去?”
独眼龙抹了把脸,说自己不去蜀中好多年了,也不知胡老三还在不在,这次去看一看也好。
说话间,颛瑞那边终于来了消息,他给我发了一封邮件,也就是懒货等人的信息。
大黄鸭:地道老北京人,祖传机关手,一直干这一行,现如今跟着白三爷混,在道上没什么名号,主要是在国外待了好些年。
胡爷:曾经当过炮兵,退伍后出国了,不知道有什么经历,会让他成为现在的掌眼,为人没有什么特别的长处,但很是稳重,能顾全大局,善于用人、
懒货:藏族人,来路有些邪门儿,在西葬的戈木措湖一带,是一片终年不化的雪域,那里已经是那曲以西的无人带,昆仑山的余脉如同一道道经络遍布开来,海拔六千米左右,翻过这六千多米高的山脉,才能到达那一片雪域。
山脉之下散居着的藏族人非常稀少,往往是一户人家,就拥有一整片乡镇大的领土,他们远离人间,远离人烟,过着十分原始的放牧生活,出门买茶,需要走很久很久。
胡说,这个懒货就是出自那里,第一次出现时,穿的破破烂烂,当地人问他从哪里来,他指了指无人区的深处,然后说自己太懒,被赶出来了。随后,这个人就消失了,再一次出现,就是在白三爷身边。
之所以用邪门儿这个词,是因为在当地藏人心目中,那一带是没哟活人居住的,因为海拔太高,环境太恶劣,还有连绵的山脉和雪域,人类要想在那个地方生存,实在是一件困难的事。
这三人都是明码标价的,胡爷请不动,因为他跟了白三爷很久,属于白家的内外手,不接私活。大黄鸭可以请,出场费二十万,懒货的出场费是八十万,按照行规,下地前先付一半。
独眼龙跟在我旁边看资料,看完搓了搓脸,说:“妈的,我眼睛要不瞎,没准儿也能混八十万的出场费了。”我让他别做梦了,随后赶紧去网上订了机票,二人手收拾了些东西,再一次进川,只是这次的进川路线却大不相同。
我们第二天下午,到达了三星村,这里虽然小,但并不贫穷落后,可能是由于没有到旅游旺季,因此人不算多。很快,我们就打听到,在几天前,这里来了一支考察队,就落脚在不远处的三星旅馆,很是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