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江南的梅子雨,宫娥玉肌骨,旧词新曲,不负低吟浅唱。金陵脂粉凝,宫阙魏巍,花香叠影翩舞。
饶州道的十二名秀女,与其他州府选送的秀女,甄选出二十四人随司乐局,每天练这支采莲舞。
秦嬷嬷很严厉,一张嘴不饶人。姑娘们的表现一般,技艺平平,在她嘚吧嘚吧说个不停;“没一个中用的。”
“卖点力气!一个个无精打采;……”秦嬷嬷看得糟心,不停地敲边鼓;“站直了,腿绷紧;……不行,重来!”
秀女们早起勤练习,晚上诵诗书,谨慎行事。进宫前也是学了舞艺,不敢说上上乘;放在人堆里,也是顶尖的。
这几日都勤奋,长进了许多了;……还不满意?真是吹毛求疵!
叶一枚心里也不忿;但,她能怎么办?只能如别人般保持缄默。
“你们不服气?……觉得我待你们严苛?”她们一个个哭丧着脸,秦嬷嬷怎会看不见?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嬷嬷我不是刁难你们,现在逼你们狠一点,你们才能更快地长进!”
“哦,……”前排两位姑娘懒懒地回着。
“姑娘们口服心不服?……好,我带你们去看样东西!”秦嬷嬷挥挥手,说道:“姑娘们,跟我去清辉殿的别院。”
“是!”
姑娘们哪敢说“不”,颤颤惊惊地跟在她后面。
清辉殿是举办大型宴乐之地。宫里举办王家礼仪宴乐皆由郑尚仪主理,歌舞宴乐及宾客的指引,司乐司礼是最有话语权的。
大概,秦嬷嬷带她们来看舞台;是怎样别出心裁的造型?叶一枚实在想不出来。
秦嬷嬷带着姑娘们迈进清辉殿别院。进了别院的院内,秦嬷嬷走到一处穹顶高大的房屋,停下脚步;“你们,仔细看好了!”
她朝院内的一名青裳宫女点头。那名青裳女子从腰封内拿出一串钥匙将紧锁的大门打开。
大门霍然洞开;……一尊金碧辉煌的庞然大物呈现在眼前。
“哇,什么?……”
“这,观音居士的莲花台?……咦,这怎么会在宫里?”
姑娘们低下头,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秦嬷嬷不知按动什么机关,那尊莲花台震动几下,从屋内缓缓移出来;在她们面前停来。
好一朵巨型的金莲花!莲花花台高高耸立着;金色的花瓣一瓣瓣镶嵌在花台四周,栩栩如生闪着耀眼光芒。金莲足足六米高,几乎顶到房梁;顶部的平台很狭窄,目测直径不到二米。
难道,要在莲花台上跳那步步生莲舞?叶一枚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有《金莲步诗》,诗云:
“金陵佳丽不虚传,浦上荷花水上仙。未会与民同乐意,却与宫里看金莲。”
天哪,圣上不知天下疾苦,每日醉心于这,真不是传说?
在巨型莲花台中,美人翩翩起舞,舞一曲步步生莲,宛若缥缈的仙姬;……不仅要求身轻如燕,还得呈现摇曳多姿的美;将一曲歌舞表演完,非得是胆量和技艺双绝。轻盈,才能仙;速度快,才能惊艳。
若脚步不稳,从花台顶跌落,舞者非伤及残!简直是可恶,叶一枚心里恨恨的。
“姑娘们,你们该猜到,让你们看这,是何用意了?”秦嬷嬷瞄了她们一眼,眼睛从她们头顶掠过;“别以为自己跳得多好,上这莲花台上试试!”
“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