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心茶肆,临街的桌边坐着一男一女两位客人。
女子三十出头年纪,云鬓斜挽插一支银簪子,一身青衣博施脂粉。男子不到二十,衣着简素方巾裹头;星眉朗目少了稚气,经历了事变得沉稳起来。
这一男一女默默饮着茶,听着一旁客人低声私语着南唐宫廷的种种传闻轶事。
青年男子端起茶盏,眼睛透过窗棱朝斜对面高门大院望去。
朱红的大门上的“皇甫”二字,就如武将那般干练利落苍劲有力。门廊下各有四名武将一字排开;看他们的神色严峻如临大敌。临街的大门敞开着,依稀能见里面肃杀之气。
“这就是皇甫继勋的府宅,”女子低声说道:“少主,皇甫府上这两天很不寻常;加派了人手戒备森严。”
“嗯,从正门看出,将军府里杀气腾腾;……”青年男子点点头,慢慢饮着茶。
天色暗下来,邻桌的客人渐渐少了。
青年男子抬眸四望;稍稍顿了顿,轻声说道:“走,去后院看看!”
“少主!”
女子想阻拦;青年人已离座而去。
女子没办法,付了茶钱跟了上去。
青年男子不时停下脚步,看到点心铺子买些点心;看到小吃摊,坐下吃上一碗。他一路走,一路停;围绕着将军府,将周边地形看得仔细。
起风了,夜色昏沉。宅内的宫灯陆续点燃,发出微醺的灯光。
青年男子信步而行,踱到将军府的后院墙;不远处的噪杂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皇甫将军府后门外,将军府的仆役正在驱赶一位衣衫褴褛的女子。
“去去去,走开!这里不是要饭的地方!”
“老爷,小女子家乡遭了水灾,与爹娘一路逃难到此!不想,爹娘染病双双归西;小女子无路可去,求府上收留;……洒扫洗衣做饭,我什么都可以做!”那女子哭得可伶兮兮;哀求道:“老爷,您可伶可伶我;……行行好,我不要钱,赏一口饭吃就行!”
将军府的仆役毫不容情,大声吼道:“滚开!”
“老爷!”
那女子苦苦哀求,泪水扑簌簌往下流……
“将军有令,闲杂人等一个不能放入!”
仆役们没一个同情她:“滚!再不滚开,爷我可要动手了!”
“老爷,小女子实在没办法了;……不然,唯有入娼门这一条路了!”女子依然哀求着。
“我管你娼门、鬼门,关老子什么事儿?”仆役恶狠狠抽出皮鞭来,朝那女子身上挥去。
“啪”地一声响,那女子“哎呦”疼得直叫。
她身上褴褛的衣服,被抽成了好几片;衣布卷儿在风中狂舞。
那仆役没有住手,挥舞着鞭子又狠狠抽过来。
“铛”地一声脆响;仆役的皮鞭被什么重物挡住,反弹了回来。
月光下,一位俊美公子面色清冷,贵气逼人;横眉冷对道:“这女子犯了什么错?你要如此的鞭鞭笞于她?”
“这名女子就是个耍赖的,非得要进我将军府当差?……将军府,是谁都让进的吗?我看不顺眼这样耍赖的。打便打了,关你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