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靖拿出那书有“赵公明”三字的草人之时,云霄无论如何都拉不下脸来再向他讨要定海珠,且不说这救命之恩已足以抵消那夺宝之恨,单是这草人是用以助赵公明修复元神的重要媒介,便由不得她不放弃定海珠而选择草人。
从李靖手中接过草人之后,云霄神情复杂地向他稽首作别,跨上青鸾飘然而去。
李靖虽已离了西岐,也早知道了战事的结局,却还是让人留心那边的消息。面对十绝阵中仅存的“红砂阵”,玉虚十二门人皆无在这凶险称冠十阵的阵势中全身而退的把握,而将此阵作为最后一根稻草的闻仲严防死守,绝不给敌人用人祭阵,消磨大阵杀气的机会。到最后,一直深藏不露的燃灯道人终于亲自出手,展现出较之元神修士更胜一筹的可怕实力,以微伤的代价破除红砂阵,斩杀阵主张绍。
十阵皆破之后,闻仲败局一定,虽然又有菡芝仙和彩云仙子两家道友前来助阵,亦不过稍稍延迟了败亡的命运,终究还是被姜子牙夜劫联营大败而走,到最后被玉虚众门下迫到绝龙岭,死在云中子和燃灯道人联手布下的“通天神火柱”之下。
闻仲兵败身死的消息由汜水关总兵韩荣报入朝歌,纣王览奏大惊,总算暂息淫乐,召群臣在殿上商议对策。
众大臣举出两人可以继闻仲之后为帅讨伐西岐,一个是渑池总兵张奎,一个是三山关总兵邓九公,恭请纣王做出裁断。
纣王沉吟半晌:他与张奎相识初年,深知其不但武艺绝伦,更得截教秘传,有奇术在身,更难得的是对自己忠心耿耿;而邓九公镇守三山关以来,将南方的叛臣鄂顺杀得节节败退,数年不敢正眼视三山关。这两个人都是挂帅的合适人选,他一时倒难以决断。
正犹豫之时,他不自觉地再次看韩荣送来的奏章,目光触及内中书写的“李靖”二字,心中不免一阵无名火气,同时也有了主意。
“众卿,”纣王向群臣道,“既然张奎与邓九公俱是帅才,何不令他二人同时挂帅?不若就命张奎为征西大元帅,率兵讨伐姬昌;再命邓九公为扫北大元帅,率兵讨伐李靖!”
武班中走出神武将军鲁仁杰,向上奏道:“陛下三思,西岐姬昌公然收留反叛黄飞虎,又数次与王师交战,反意已昭然若揭,征讨他自是刻不容缓。而李靖虽割据北地,不受调遣,却仍自认是成汤之臣,若是发兵攻打,岂不是迫使其即刻起兵作乱。再说自攻打西岐数次失败之后,我方军力大受摧折,若是同时与西、北两方作战,只恐难以支应。依臣之见,当集中兵力先破了西岐,剩下的李靖或威慑或招抚,收拾起来都会容易许多。”
纣王本人也是心思灵敏又能言善辩之人,心中几个转念,便已为自己的决定找到充足的依据:“鲁卿有所不知,那李靖何等奸诈,岂会老老实实地困守一方之地?据韩荣送来的奏章所陈,他曾亲自前往西岐,不仅救下姜子牙的性命,更破了闻太师请人布下的十绝阵中的三阵。由此看来,李靖分明是包藏祸心,其害未必较姬昌小了多少,若不及早处置而任其在北地积聚实力,久后必成心腹大患!”
这一番振振有词的道理却是得到了许多朝臣的认同,再加上没了闻仲之后,纣王已真正做到了乾纲独断,最终他这分兵攻伐两地的决议得以实施,当堂便派出两路使者分别赶往渑池县和三山关传旨。
单说前往三山关的使者,一路饥餐渴饮,晓行夜住,非只一日来到三山关上,面前邓九公传下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