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2 / 2)

沈如茵喉咙哽咽,微微抿了一口酒,低头道:“这算哪门子的长寿。你好好听杜白的话,一定能活到白发苍苍的时候。”

“白发苍苍……”

周冶低声呢喃着这四个字,一手撑着头侧向她,向上挑起的狐狸眼角平淡地舒展着,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也收敛起来。

他在她最孤苦无依的时候出现,护着她做她想做的事,教她面对她不会面对的事,陪伴她经历初潮,目睹她及笄长成大姑娘,如今,却要亲自将她送到别人手中。

若他活得更久一些,还能看见她生子,看见她儿孙满堂,看见她皱纹满面,看见她白发苍苍。

可他——不想看见。

“我不想活到那时候。”

他从怀中取出一把木梳放在她面前,嘴角重新挂上一抹笑,“新婚礼物。”

沈如茵将木梳放在鼻尖嗅了嗅,一丝淡淡清香扑鼻,她不由好奇道:“这是什么木头?”

“桃木。”他站起身,随手倒掉她酒盏中剩下的酒,“今日就容许你少喝些,免得明日出了岔子来怪罪我。”

说罢他又将两只酒盏揣好,提着酒瓶步履不稳地走向自己的屋子。

沈如茵伸手要扶他,被他轻轻挣开。

她皱了皱眉,仍旧要去扶,忽觉额头上有温热,是他拿着酒瓶抵住了她。

她诧异地抬眼,见他眼中朦胧,似带了些许醉意。

月光柔和地笼罩着他漆黑的头发,只听他笑了两声,道:“茵茵,原来我不论在哪个方面,都不如他。”

作者有话要说:  我虐周冶了,不要打我……

第79章 婚典

六月初六, 沈如茵早早就起床梳洗。

婚典请王起担任司仪,因上无高堂, 便只拜天地。

婚典的最后一项是结发礼,两人剪下一缕头发以红缨梳结在一起,再放入锦囊中。

礼毕,宁扶清牵着彩球红绸将沈如茵引入洞房, 再行坐床、请方巾等繁琐礼节,一直忙碌到午夜众人方散了, 此时沈如茵已经累瘫在椅子上,半分也动弹不得。

宁扶清见状无奈一笑,将她打横抱起就要进房, 惹得几个小丫鬟窃窃而笑。

原本这群人还要再闹一闹的, 只是宁扶清瞧着沈如茵已经招架不住,便不留情面地将他们轰了出去。

此刻他轻飘飘瞥丫鬟们一眼, 她们也俱识趣地退下。

待回了房中,沈如茵沾床便睡。

宁扶清原地呆立片刻,心道人生三大乐事之一的洞房花烛夜,原来是这个模样。

这样的夜晚一生中只有一次,他本意不想错过, 但看着她那副疲累不堪的模样, 更不想再折腾她。

于是他灭了烛火, 脱下衣衫轻巧地上了床,伸手将她捞进怀中。

软玉温香在怀,免不得有些心猿意马, 那小丫头却还不知死活地蜷起身子在他怀中乱蹭。

他无奈叹了一口气,箍在她腰上的双臂放松了些,低着头看她良久,试探唤道:“茵茵?”

那人没有回应,他好笑地勾起唇角,“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来日方长,该得的,我会慢慢与你讨要。”

沈如茵将头埋在他胸前,闷闷道:“今天真的太累了,我们改日……恩,改日。”

“改日?”他笑出声来,“改日要做什么?”

“……”沈如茵决定今夜不再和这个人说话了。

他拉过她一只手放在自己腰上,于是两人便贴得更紧。

正是六月炎热时分,被这样抱着,她很快就出了一身薄汗。身上黏糊糊的,她下意识想要推开他。

宁扶清察觉到她的动作,问道:“热?”

她点点头,怕他看不见,又应了一声“恩”。

话音方落,她便感到他松开一只手放在她衣领前,略一低头下巴就触上他的手背。

“你你你……”她紧张得舌头打结,“你在做什么……”

他望着她,目光在夜色中也蕴着些微光亮,“不是说热?衣服脱了便不热了。”

她脑子一懵,忙揪着领口道:“……我、我真的很累了……”

“我说要做什么了?”他语气不悦,“你就打算穿着这么厚的衣裳睡觉?”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脱衣裳,可是——妈的她就是很害羞啊!

正在心中百般纠结,宁扶清忽然坐起身来,用力拉开她的手,略嫌粗暴地将她衣裳扒下来,直到她身上只余一件月白中衣,他才满意地停了手,重新躺下揽她入怀,问道:“还热么?”

她哪里还敢说热,忙道:“凉快了凉快了!”

他淡淡嗯了一声,手掌在她头上拍了拍,“睡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