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移到她唇角,停顿,说:“这个时候你还要叫我程先生吗?”
那刻她的心宛若被烘焙过的,暖暖的,松松的,懒懒的。
他握住她的手:“诺诺。”
“嗯。”
“你晚上的那份工作……”说到这里他做了稍微的停顿:“我希望你……我没有因为你的工作有任何看不起你的意思,我想表达的是……”
“我今天已经打电话了,我辞掉了……”诺丁山轻轻吁出一口气,声音极低说出:“晚上的工作。”
今天下午,诺丁山已经打电话辞掉了公关公司的那份工作,辞职比预想得还要简单,她的经纪人就用淡淡的一个“嗯”来表达她接受她的辞职,后来张妙丽偷偷告诉诺丁山在她打电话之前程迭戈已经和公关公司打过招呼了,因此那些人即使多不愿意也只能放人了。
关于这点他和她都没有捅破,他们都假装不知道。
“谢谢。”他握住她的手紧了紧。
之后两个人之间重新回归了沉默,只不过气氛已经没有刚刚上车时的那种尴尬了,程迭戈打开音乐。
他们并没有能在公园待很久,因为程迭戈明天要出差的关系需要在十点离开notting hill。
差不多九点时间程迭戈车停在诺丁山住处大门外,这一次他比她先下车他给她打开车门。
脚踩在楼梯上诺丁山脚步发虚,因为程迭戈就跟在她身后,刚刚他问她我能不能到你那里喝杯咖啡。
“我能否上去喝杯咖啡。”这是被男人们用烂的隐喻台词,诺丁山自然知道这话背后代表的是这样的心声“我想和你上床。”
诺丁山当即回答“没有,没有咖啡。”
事实上,诺丁山没有在家里放咖啡的习惯。
程迭戈迅速表达出水也可以。
诺丁山自然不能用也没有水这样的话来拒绝。
打开门,开灯,瞬间,诺丁山傻眼,她这一天都在否定那个一早起来就翻箱倒柜绞尽脑汁想让自己看起来能像样一点的女人就是她——诺丁山。
房间里:长裤搁在沙发上,上衣掉在地板上,内衣搭在灯罩上。
屋子里的光景使得诺丁山手忙脚乱,长裤上衣单手抱在怀里,另外的手借助身体遮挡挪到台灯那边,手悄悄摘掉挂在灯罩上的内衣,刚刚想移动脚步把那些放到房间去时程迭戈叫住了她。
他朝着她走来时脚踩到了地板的物件上,皱眉,弯腰,捡起,被踩在脚上的物件被他放在了一边,那是一叠胸贴。
诺丁山心里沮丧,本来已经够糟糕的了。
“程……那是我从工厂里……”说到这里,诺丁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那叠胸贴是她工厂里拿来的,那是厂商针对一些过敏性皮肤而采用的人工制作,完成一打胸贴制作可以有两英镑手工费。
似乎看穿了她的窘态,他安慰她:“你这不算什么,小狐……”
即使那个小狐后面是什么他没有说出来,但那时他们两个人都选择了不约而同的避开彼此的眼神。
程迭戈很快就转换了话题:“那个时候租这房子时因为时间太急没有仔细看清楚,我上来是想看看这里足不足够安全。”
一边说着程迭戈一边环顾四周,眉头微微敛起:“房间有点小,改天我再找大一点的。”
“不用了,程先生。”诺丁山淡淡的说:“这里真的一点都不小,而且还有阳台,房子的事情谢谢程先生。”
“程先生?”
“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的。”
“算了。”他朝着她靠近了一点:“让你在很短的时间改掉称谓应该比较困难,慢慢来,嗯?”
“好。”
程 迭戈手横过她身体左侧往着她后面伸,她的后面是搁置台灯的沙发几,顺着程迭戈的手诺丁山看到了沙发几上那张他放上去的卡,深蓝色的visv卡,那是维萨公 司1982年发行的信用卡,visv卡的背后是拥有21.000家金融机构会员所组成的联盟组织,拿着它可以在欧美的任何一个地方购买所需物品以及提款。
“那个是给你的。”他指着那张卡说:“我在卡里放了一点钱。”
诺丁山没有说话,她的目光从那张卡移开。
“诺诺,我没有别的意思。”程迭戈的语气带着小小的尴尬:“我知道克莱儿住的地方费用应该不便宜,我想帮你。”
“谢谢程先生。”诺丁山垂着头说。
他手掌贴了贴她的脸:“那我走了。”
“好,程先生再见。”
那扇门关上,整个乱七八糟的空间剩下了诺丁山一个人,颓然间,刚刚还紧紧抱在手里那些怕让程迭戈看到尴尬的东西从她手上滑落了下去。
一些情绪就这样的在她的胸腔里沸腾着,如此的穷凶极恶,但那也是瞬间的事情,一些事情的发生她也早已经有准备了,那没什么的,真的没什么的。
诺丁山开始收拾房间,一样一样的放回原处,也不知道怎么的她绊到了一样东西,那应该是台灯的插头,然后,也不知道怎么的随着“嘭”的一声,房间陷入了黑暗。
黑暗中诺丁山尖叫了起来,就好像她又被装进了黑乎乎的箱子里了,然后雨一直一直在下着。
在尖叫中,门被大力撞开。
撞开门的人凭着手机屏的光晕找到了她,然后他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她还在他怀里尖叫着,他什么都没有说,任凭着她。
等到声音沙哑她伏在他肩膀上。
小会时间过去,他给她修好了电源,光线重新回到了整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