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就快逼疯了秦汀语的。
“……”她不敢反驳的,这来的两个老妈子,都是跟着秦夫人一辈子的身边人,那在秦夫人跟前说句话,都是管事的。
这人就这样,遇上软的她就欺负,遇上强的她孬了。
秦立国的病房里,老太太正捻着佛珠,开解着儿子呢。
“儿啊,你是嫌我这老婆子活的时间太长了么?”
秦立国的母亲是一个考究的人,原先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便是这个岁数了,也收拾的利落干净的,此时穿着一身精致的暗紫色手工绣旗袍,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盘在了脑后,自有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韵味儿。
便是老太太这样说了,秦立国还是一样的没反应。
从知道那个消息开始,几天了,就没进过一口食的,瘫这里了。
医生来了,给看就看呗,看了没毛病,就是个心理问题。
扶他起来,倒是起来了,吃进去就往外吐。
老太太每天也就在秦立国房里坐上半小时,说上几句话,说什么都没用。
出来时,门口守着的老妈子迎了上来,汇报下秦汀语的情况。
秦汀语小时候弹琴弹伤了,那时候就在秦家住,每天都被逼着学习很多东西,弹琴这是必修课之一。
后来跟着秦立国之后,什么也没有学过,秦立国压根就没时间管过。
这好不容易脱离了这么多年,又重新拾起来,可想而知,本身就厌烦这样的事儿,就格外的弹不好。
老太太听着那走调的琴音,不悦的抿了唇:“跟她那个妈一样的沉不住气!就说了小门小户的不能娶,害了我儿一辈子,死了也是活该,还是这样一个不洁的。”
老妈子听罢,小心的看了一眼秦立国屋子的方向,脸上的神色有点惊慌。
老太太白了老妈子一眼,皱着眉头问:“那个易敏菊怎么样了?”
易敏菊那天晚上之后让送进了医院,老太太来时拔了一个老妈子过去专门的伺候着的。
老妈子把那医院那边易敏菊的情况说了下,打中手腕,右手算了废了,以后可能做什么都要依赖于左手了。
老太太点了下头:“看看情况允许的话,给接家里来。”
老妈子有点疑惑的问了句:“夫人您是想……”
老太太淡淡的恩了一声,继续往楼下走。
到了楼下,自然又是把秦汀语一顿训,还亲自上手去教秦汀语指法。
别看老太太六七十岁了,可是那手保养的特别好,修长又细腻,不是太胖,又不会太瘦,完全就没有皮包骨头的那种样子。
手指放在钢琴上,一起一伏间,优美的曲调就出来了。
一曲弹罢,老太太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秦汀语。
“小语,作为秦家嫡出的大小姐,如果你不能修身养性,早晚会被上流社会所唾弃,人贵在自爱,而后他人爱之。”
说罢,老太太转身离去,留给秦汀语一个高贵冷艳的紫色背影。
秦汀语不屑的翻了个白眼,碎骂着:“就装吧,你倒是自爱,老头子一辈子可没少找女人的,怎么没见爱你的。”
跟在老太太身后的老妈子一个回身,眼神像刀子一样犀利的射向秦汀语,吓得秦汀语身子抖了下,暗骂倒霉。
关于秦立国这事儿,郝贝跟裴靖东说了,可是裴靖东就没表态。
郝贝就是有心去看看秦立国吧,那也得等裴靖东这儿给个准话了的,心里到底是挂着这事儿的,所以就特别的关注。
听说易敏菊被秦立国接家去休息时,心里就咯噔一下的。
说实话,女人大概都有这样一种心理,从一而终。
郝贝也不例外,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跟郝爸爸郝妈妈一起生活的二十多年里,看多的也是夫妻生活一辈子的。
有一些妻子去世了,丈夫还年轻的,也会再娶一个。
这些在她看来都是正常的,唯独秦立国一个例外,为着亡妻守了几十年,成全了郝贝心中关于爱情的美好渴望。
现在一听说接了易敏菊这事儿,她心中就有点厌烦。
其实她心底也得承认一个事实——易敏菊可能是真的爱秦立国。
爱到可以为秦立国连命都不要的地步。
所以,除去那点厌烦,她还是真心希望易敏菊能治愈好秦立国心中的伤,不说取代丁柔了,最起码,能安慰下秦立国也好啊。
而裴靖东呢,不是没有去秦家,去了就让拒之门外了。
这些全是秦立国的母亲在处理,包括接易敏菊回秦立国的家,也都是老太太一手安排的。
老太太对于裴家的人倒是没有特别的恨,你们怎么样跟我无关,我在乎的只是我的儿子而已。
裴靖东神色焉焉的从家属院走回医院时,在门口正遇上出了院回秦家的易敏菊,双双对看一眼,易敏菊喊住了裴靖东。
完全就是善意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