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靖东这儿睡得昏昏沉沉的,就觉得睡着时,似乎有人用冰毛巾给他覆过额头了,那种感觉很好,本来就生病不舒服,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手其实一直拉着郝贝的手的。
郝贝给展翼打了个电话,本来想着让展翼过来,要是裴靖东还没好的话,就让展翼一起送裴靖东去医院的。
打通了电话才知道展翼不在江城,去邻市办事儿去了。
问郝贝有什么事儿?
郝贝也不能说了,就让人安心的办事儿吧。
这除了展翼还能找谁?
郝贝思来想去,找莫扬最合适,莫扬是医生,可是莫扬会不会多想,不管莫扬会不会多想,就是裴靖东也会多想的。
所以最后就把电话打给苏韵了。
反正苏韵也是医生。
“二婶,我是郝贝,裴靖东他发烧了……”就把裴靖东的情况给说了下,问苏韵该怎么办?
苏韵直接丢了一句:“你等着。”就给挂了电话。
这把郝贝给郁闷的,心想,不会苏韵正好来江城了吧。
殊不知,苏韵不过是让她等着,再给她找个帮手罢了。
苏韵能找谁,那可想而知了。
这边苏韵给莫扬打完电话,刚挂上,裴二叔就不乐意的开口了:“你找莫扬干嘛?明知道……”
苏韵白了裴二叔一眼:“明知道他们俩不对付是吧,我说你别太偏心了,侄子和外甥就这么区别对待啊,再说了,我这不是想让他们搞好关系么?天天弄那个僵,拼个你死我活有什么意思的,没准到最后啊……”
苏韵说到此,眼底闪过一抹担忧……
裴二叔却是在等着她后面的话,苏韵却没有再说什么。
莫扬接到苏韵的电话,拿了医药箱就往郝贝家赶去。
郝贝这边还纳闷苏韵的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门铃就响了。
赶紧下来开门,就看到莫扬一副医生打扮的站在门外。
“傻了啊,赶紧的,什么情况?”莫扬急匆匆的说着,越过郝贝往屋里走,并问:“是在楼上吗?”
郝贝点头,跟上,就把情况又给莫扬说了一遍。
莫扬进屋,先给裴靖东把了下脉,又拿听诊器听了听,体温计又量了下,又看了看郝贝给裴靖东吃的什么药……
这才松了口气,让郝贝去弄点温水来,要不停的少量的给裴靖东喝点温水,并用冷水湿了毛巾给裴靖东做冷敷降温。
于是乎,莫扬就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着郝贝一趟又一趟往返于洗手间换水,看着忙碌的像只小蜜蜂一样,采的那朵花却不是他……
心酸酸瑟瑟的疼了起来,在郝贝又一次要换毛巾时,他伸手接了过来:“我来给他敷,你休息下,一会儿换水就行了。”
接过毛巾时,他的指尖好像还触上了她的,就那么快,那么轻的的一下,却是让他的那颗破碎的心又慢慢的在复原了……
郝贝这才有空坐下来休息,并问了莫扬一句:“是二婶让你过来的吗?”
莫扬点头,抬眸对上郝贝的眼晴,带点幽怨的语气开口质问:“贝贝,你还不把我当朋友吗?”
为什么宁愿去找远在异地的苏韵求助都不找他的?
“……”郝贝哑然,她当时就想着不能让裴靖东去误会,去生气这样那样的,真的没顾上去想莫扬的心情。
“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吧。”莫扬无奈的叹气。
“莫扬,对不起。”千言万语的歉意,到最终,只沦为对不起这三个字。
“算了算了,当我欠你的。”莫扬语带宠溺的说着,眼底也尽是无奈的笑意。
遇上她就是他的一场劫,那颗为她而跃动的心,不似水笼头,更没能带个开关,故而少了收放自如的功能。
夕阳披着像是披着霞衣的新嫁娘一般,染红了半边天,裴靖东的体温终于在这反复的物理降温下,不再发烫,可人依旧是昏昏沉沉的,就一直没有醒来。
看了看时间,也到点去接孩子们时,郝贝才歉意的看向莫扬:“我得去接孩子们,你……”能不能帮她看着点……
莫扬笑着保证:“你放心,我就在这儿哪里也不去,给你看着他,你去吧,慢点开另车……”
郝贝说好,拿外套,车钥匙和包包出门。
莫扬把她送到楼下,再次叮嘱她小心开车,放学的时候路上堵车云云的说着。
郝贝急急出了家门,又反叮嘱莫扬照顾好裴靖东。
莫扬站在楼下的客厅里,看着关上的客厅门,嘴角勾了一抹笑容,这样的场景,似只有梦里才会出现吧。
她和他就像是夫妻俩一样,如果她在叮嘱的是他们的孩子而非裴靖东那个可恶的男人该有多好……
想像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楼上传来的轻咳声提醒着他,楼上那位醒来了。
莫扬拾阶而上,很快便走进屋内说:“你醒了,感觉如何?”
裴靖东乍然听到一道男声,还有点茫然,抬眼寻着声源看去,发现是莫扬,那张脸黑了又红,红了又黑的又紧咳了几嗓子,才算了喘过气来。
想坐起来,这才猛然发现他是平睡着的,那屁股上哟,火辣辣的揪心般的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