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贝的身影才刚刚过了拐角处,楼下的宁馨便开口了。
“领导,我……”
“闭嘴,进书房!”
秦立国冷喝一声,率先往书房里行去。
宁馨站在原地,眼框乏着红,吸了吸鼻子,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心里是有怨言的,她只是跟郝贝一样大的年龄,可是你看看郝贝,再看看她自己,为什么所有的人,包括她最亲的人,都是要让她照顾着郝贝,为什么?难道就是那该死的辈分!
郝贝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双眸灼灼的看着宁馨,对着宁馨轻轻的摇了下头。
宁馨疑惑的挑起眉头,张嘴想问什么意思,郝贝却把食指竖起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快速的从包里拿出笔和纸来,在纸上写着几个大字:问你不要承认。
“还不进来!”书房里又传出秦立国一声怒喝时,打断了郝贝与宁馨的无声沟通。
“哦,就来。”宁馨吸了吸鼻子,冲拐角处的郝贝比了个ok的手势,先去厨房,热了杯牛奶,这才端着推开了书房的门。
只不过迎面而来的就是一本厚重的线装书本……
“啊!”宁馨尖叫一嗓子,手中的牛奶杯子碎了满地,白色的牛奶撒的她满脚都是。
秦立国似乎也没有料到会这样,讪讪的坐了下来,脸上也是难掩的怒气。
宁馨蹲下身来,一点点的捡着地上的碎片。
屋子里安静的似乎只有玻璃片子划过地板的声音……
“晚宴前,你是不是跟贝贝说过什么?”秦立国终于还是问出口了,她还算是很了解郝贝的,就算是打算配合她,也没有那样的心甘情愿的,可是你看晚上她的表现,明显就是护着他的,为什么要护他,难道不应该觉得他这个爸爸很失职,是个骗子,是个不值得维护的人,然后推的远远的么?
明明一切都是按着他的计划在走,可为什么会变了……
宁馨的手一顿,玻璃渣子划过她的指尖,葱白的指尖染上了一抹艳丽的红色。
就那么半蹲着抬起头,对上书桌后面坐着的秦立国问:“你觉得我会给贝贝说什么呢?或者你觉得我会害贝贝,还是会害你,我的亲大哥?”
秦立国眉头紧紧的蹙着,并不喜欢宁馨的最后一句话,那是一种耻辱,对于他来说碧悠是他的妹妹,可却生了他父亲的孩子……
“宁馨,你应该记得我说过什么?”
宁馨呵的一声笑了:“记得,当然记得,你说过,你是领导,我是秘书,我是你女儿的好朋友,仅此而已,可是你能否认的了,我身上流着的跟你相同的血液么?为什么,郝贝是不是你亲生女儿都是个未知的,可我却是跟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啊,我也会受伤,我不是你女儿的玩具,也不是她的保姆,为什么你就不会考虑下我的感受……”
她说到此,站了起来,悲切的笑了下,举起那只受伤的手,其实她更想把脚举起来让秦立国看她的脚让这热牛奶给烫红了,但举起脚这个事难度太高,只能举起那只受伤的手说:“我也会受伤,也会流血的。”
秦立国呆愣住,似乎没有料到宁馨会如此的反驳于他,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找出来可以回击的话。
“很抱歉,晚宴前,我什么也没跟郝贝说过,如果她察觉出什么来,那也只能说你的计谋终究是计谋,算得了事件,却算不了人心不是吗?”
说罢,宁馨拖着一双受伤的脚和手往书房外行去,只留下秦立国独坐下书桌前,眼晴直盯盯的看着那扇关上的书房的门,久久没有回神。
宁馨刚出书房,就看到郝贝站在拐角处,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惊呼了起来:“啊,宁馨,你怎么了?”
宁馨今天穿的一件黑色的小西服,这会儿西服上从上衣下部到腿上,一直到脚上都是白色的牛奶,甚至还能看到冒着热气的样子,实在滑稽。
宁馨狠狠的白了一眼郝贝,明知故问,她为什么会这样?你说她为什么会这样?
郝贝蹬蹬蹬的下楼,扶住了宁馨冲书房喊着:“爸,你们吵架了么?那我让宁馨上楼陪我睡吧。”
书房里的秦立国没有回话。
郝贝也就当他是听到了,于是把手中的照片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大声的喊着:“爸,你要的照片我弄出来了一些,放在茶几上,你自己出来取啊……”
说完,不由分说的扶着宁馨让她上楼。
宁馨是委屈的,她想离开这个家,她进来这个家到底是做什么,她自己都想不明白了,掏心挖肺的对人好,可到头来却连个屁都不是,好事儿没她的份,坏事儿错事儿,统统都算到她头上。
“你放开,我不要跟你睡。”
“不行,你现在出去,会冻成冰块的。”
“不用你假好心。”
“啊,你怎么知道我是假好心啊?”
“郝贝,你放开我!”
“宁馨,别赌气,真的要走出这个家门,然后当一个没有任何亲人的孤儿吗?”
“滚蛋,我是成年人,不是孤儿。”
到底还是上了楼,等二楼的房门砰的一声关上时,书房的门才被打开,秦立国脚步颇急的走到茶几处拿起郝贝刚才放下的照片。
总的有四张照片,两张照片的是宴会上播放的,另外两张是一样的,但这一张上明显的被郝贝给画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红点点,这些红点点的问题,还是?
秦立国屏住点呼吸,不错眼珠子的看着那照片上比较模糊的背景人物,恨不得能钻进照片里看个明白和仔细的。
终于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一宁要盯紧了今天晚上的宴会场所,顺便帮我盯一个人。”
“谁?”
“柳晴晴,帮我盯紧她的动向,掌握她出入习惯和作息时间。”
“是,明白。”
挂上电话,秦立国的手指摩挲着照片上那模糊的人影,眸光一片水光。
小柔,到底是不是你?是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