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看你们现在这么要好的样子,我发现当初的自己太傻逼了,真爱是挡不住的不是吗?”弗瑞德笑嘻嘻的看着裴靖东,以前对面站着,就像是跟自己对话一样的,现在却不,他换了个模样,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他。不是兄弟,不是家人,只是战友,战友而已。
“我……”裴靖东想解释,但弗瑞德却抬手阻止道:“眼下也不是叙旧的时候,听说裴雅回来了,明天带我见见人呗。”
裴靖东拧了下眉头,不悦的提醒着:“就算你不认爸,但小姨是妈的亲妹妹,相当于我们的妈妈一样……你要也是这个态度的话,那还不如不见,反正她也不知道她有两个外甥的。”
弗瑞德勾唇笑问:“哦,我知道,她失忆了,呵呵,真是件不错的事情呢,从前的,不管好的坏的,全都不记得了……”说罢凝视着病床上还眼巴巴看着他的裴红军说了句:“你呢,是不是也想如果失忆该有多好,生活就简单的多了……”
“什么?”裴靖东不明所以然的问着。
弗瑞德笑了笑:“没什么,如果可以,我希望以后的我也失忆,不记得从前,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别记得!”说这话时弗瑞德的眼晴是一直盯着裴红军看的。
“你……”裴靖东气结,这叫什么话,什么都不记得,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就那么讨厌当你自己么?还是那么讨厌的其实和他一样的自己。
……
这一个夜里,京都的医院和疗养院,几乎让方家的人翻了个遍,也没有翻出方老爷子的身影来。
翌日,苏家的外面便是三步一防五步一哨的模式,停着许多辆黑色的轿车。
苏莫晓开车上班的时候,嘴角一抽,不屑的踩着油门甩开带着跟着她的那辆车子遛马路。甩开这些跟屁虫后才到了单位。刚进办公室,就接了一个内线电话,是上司秦立国来的电话,让把一从文件送过去。
苏莫晓抱着文件敲响了秦立国办公室的房门。进门一愣,因为往常这个时候,秦立国都是在办公桌前坐着看文件或打电话,这会儿却是悠闲的坐在沙发上泡茶。
“小苏啊,来,陪我坐会儿。”
这是领导,当人下属的得听话,苏莫晓在工作上一向不会出纰漏的,这次也不例处,把着文件走到沙发上把文件置于桌上才开口说:“这是您要的文件。”
秦立国拿过文件,放于一旁,示意苏莫晓坐。
苏莫晓面无表情的坐下来,秦立国刚一张嘴,她一双还乏着红的眼晴就看着秦立国,一副细心聆听的模样。这认真的样子让秦立国都有点没法开口了。
“领导有事吗?” 坐了好一会儿,秦立国也没说话,苏莫晓就有点想走了,她这还有工作呢。
秦立国叹气,得,对着苏莫晓他是问不出来了。无奈的挥手,让苏莫晓回去吧。
苏莫晓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瞥了一眼秦立国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手机上挂着一个彩铃,正一闪一闪的,那是正在通话的状态。
这个手机挂铃她也有一个,是郝贝送给她的,和秦立国这个是同系列的,这是生肖手机挂链,来电时闪的是绿光,通话中闪的是七彩光。
“您是不是想问我,我爷爷去哪儿了?”苏莫晓站在门口回问着秦立国。
秦立国点头,一脸殷切的神色问:“恩,去哪儿了?”
苏莫晓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到了方公道的耳朵里。
“跟凤阳走了,谁问我都是这个答案,您就不用白费心思了。”
秦立国一愣,砰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苏莫晓给带上了。等秦立国那边拿起手机的时候,发现已经结束通话,不放心的又打了过去。
“方老,电话怎么断了,也不知道您听到哪儿了,小苏说的还是跟凤阳走了,您看这个……”方公道那边简直就是魔怔了,说了句让秦立国继续努力,这就是诚意,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秦立国拧着眉心,脸上隐隐地浮着怒火,可这把火却不能烧起来……
……
郝贝早上起来,送小瑜上学的时候就遇上裴靖东和弗瑞德了,诧异的看看裴靖东,又看了眼弗瑞德。
弗瑞德笑眯眯的走上前,给了郝贝一个拥抱,抱的郝贝措手不及的去看裴靖东,却发现裴靖东居然扭过脸去了。
这有点奇怪啊,就问了句:“弗瑞德,你怎么跟他在一起?”
弗瑞德耸耸肩,反问:“为什么不能跟他在一起?”这话把郝贝给问的一怔,是啊,为什么不能跟裴靖东走在一起,但是……
裴靖东走过来,拍拍小瑜的脑袋说着:“小瑜去上学吗?是不是去的晚了点,快去吧别迟到。”话是对裴瑾瑜说的,却是在提醒着郝贝,你儿子你男人都在呢,你跟别人抱什么抱。
郝贝瞬间醒神,推开弗瑞德就说:“糟糕,一会该迟到了。” 今天宁馨不送她,她要自己带小瑜去的,还特意早出来了十分钟,走到门口打车过去的。
裴靖东刚想说他去送的时候,弗瑞德就说话了。“把你车钥匙给我。”这话是跟裴靖东说的。
裴靖东愣了一下,几乎没有去想弗瑞德要车钥匙干嘛,就把车钥匙交给了他。
弗瑞德一伸手勾着郝贝的脖子一副哥俩好的模样,顺手拽上裴瑾瑜的书包,把一大一小往前带着走,就说了:“我送你们,肯定不迟到。”
“靠,你……”裴靖东火了,差点没骂出来的,到底是忍住了。倒是郝贝和裴瑾瑜都奇怪的回头看着裴靖东,这人怎么会这样好说话了?被弗瑞德半强迫的塞上车的时候,郝贝还好奇的问了句:“你跟裴靖东的关系什么时候这样好了?”亏得她先前还很怕裴靖东知道弗瑞德的存在呢。
“什么时候啊?让我想想……”弗瑞德拧动车钥匙,一副认真想的模样,然后却玩笑似的笑:“一见如故,估计没出娘胎关系就这么好了。”这玩笑似的话,郝贝可没当真,干笑了两声想,这个笑话可一点也不好笑。
另一边被留下来的裴靖东,有点落寞的往裴雅家行去。推开院门时,裴雅正在院内的躺椅上晒太阳,脸上扣着一本画报杂志,身上穿着一条米白色的长裙。展翼在院子里新开垦出来的花圃前整理着花苗。 这样的安详的画面,让裴靖东停住了脚步,不忍去打破这片宁静。
还是展翼先看到了他,这小子跟从前可不一样了,不是先喊哥,而是食指在嘴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冲着裴靖东指着外面。然后才轻手轻脚的越过越过裴雅,往院门外行去。裴靖东心里莫名的有点不是滋味,但被展翼出来后叫的一声哥又把这股不舒服给驱散了。展翼一出来就往裴靖东的身后去看,没有看到别人,还有些失望的问:“不是说他也来吗?”
裴靖东点点头,说:“遇上郝贝送小瑜上学,他送他们过去。”
“哥,你打算怎么办?”展翼担忧的问,早上他哥给他来电话,说另一个哥哥也回来了,想过来看看他妈妈,那时候展翼心里就忧心一件事儿。另一个哥哥回来了,他哥要怎么办才好?
裴靖东呆滞的看着展翼反问:“什么叫我怎么办?”
展翼挠了下脑门,嘿嘿的傻笑,讨好的说着:“说这话,我差不多都当只有你一个哥了,突然又出现一个,还有点不适应的。”
裴靖东白了他一眼,问裴雅这几天怎么样?展翼叹气,如实的说了。
裴雅这几天很不好,夜里几乎睡不着,特别是那天早上,居然睡在了地板上。
想到那个早上,展翼还忍不住的一阵心悸,“哥,你说我妈的病真的没办法了吗?” 话说那天早上,展翼敲裴雅房间的门,好一会儿没人应,就拿了钥匙开门,打开门后居然看到裴雅就睡在地板上,还没盖东西,身上都发烫了。白天发烧了一天,吃了退烧药才好的。好了之后,展翼曾问过为什么要睡地上,裴雅给的答案就是她也不知道,不记得了。这把展翼给囧的,怎么就能不记得了呢?后来问过顾竞然这个情况是怎么会事儿?
顾竞然给出的答案就是失忆症又严重了的可能性,但是这个没办法,先前是在国外治疗的,如果在国内治疗,必须要有过去的病历和治疗方案,这些又不是展翼能弄得到的。“哥,你有没有办法,跟那个姓江的说说,找找我妈的病历和主治医生……”
裴靖东摇头,江穆对裴雅有多好,他是亲眼看到过的,所以如果真的能治疗好的话,江穆是不会放弃的,既然连江穆都没有办法,那可能真是治不好了。“药有按时吃吗?”裴靖东问着,江穆曾说过,如果不按时吃药的话,裴雅的情况就会越来越糟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