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剑早已气得砸拳,幸而九辰拦住,道:“若我没有猜错,这便是前来求亲的风国使臣,你若动手打了他,他是伤是残倒不要紧,只怕剑北又要不安宁了。”
季剑这才憋住一口气,道:“你怎么知道风国使臣前来求亲?”
九辰不咸不淡道:“猜的。”
季剑撇嘴:“信你才怪!不过阿辰,虽说咱们那位世子殿下是个病秧子不假,可也不能便宜了这个混蛋呀!”
“那是自然。”他话音方落,那风国使臣头上的高冠猛然朝着丹青坊大门飞了出去,那使臣顿时披头散发,被这力道带的脚底一滑,一头载到了茶碗之中。同来的长史见状,连忙上前搀扶,那使臣甚是狼狈的从茶案上爬起来,从头到脚,尽是被茶水打湿,头上面上还沾满了各色茶叶,形容甚是滑稽。
整个丹青坊蓦然一阵爆笑。
那风国使臣又气又羞,也顾不得寻找发冠,便捂着头狼狈而逃。
季剑更是笑得前俯后仰,道:“我的好阿辰,干得真是漂亮!”
而风国使臣于朝上向巫王哭诉丹青坊惨烈经历,要求查封丹青坊,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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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垂文面君
巫国王都沧冥共开十个城门,东西各两个,南北各三个。其中,宫城位于沧冥东部正中,城四周筑有围墙,四方各开一门,正西文德门为宫城正门,巫王宫便坐落于宫城之中。宫城之西为朱雀大道,百官衙署分布于两侧,亦有城墙相隔。朱雀大道之西为西市十二坊,是商贾及王族官员府宅集聚地。沧冥商业区则主要集中在南北两市。
昌平十二年六月二十九,夜,正当丹青坊一片混乱时,却有三人三骑拐入西市安巽坊内。
为首的年轻公子抬首望着匾额上的“世子府”三字,纵横挥洒,笔力遒劲,气势豪迈开阔,颇有王者之气,料想定是巫王亲题。立了片刻,方才道:“阿鸾,去敲门。”
三人中身量最小的那个欢快的应了声,便放下缰绳,跳到台阶上去用力敲了三下门。
过了许久,漆黑的大门才缓缓打开一条缝,门内钻出一个布衣老者,冷着张脸,正打着哈欠。
有些睡意惺忪的扫了眼三人,老者不耐烦的道:“你们是何人?来此何干?”
那年轻公子连忙上前,恭恭敬敬道:“在下卢方国商客九幽,前来拜会巫国世子殿下。”
老者脸色顿时难看的厉害:“我说你们这些人,来巫国之前能不能先打听一下巫国的情况?举国皆知,我们世子得了重病,五年前便被王上接入宫中休养,早就不住这世子府了!”语罢,砰地一声撞上了门。
另外一个锦衣少年俊面含怒,道:“阿姐,这些巫人也欺人太甚!区区一个病弱世子,有什么了不起的,连个看门的都这么臭脾气!”
年轻公子却是笑道:“阿姐这次是为了把美娇娘给你带回家,你倒这么沉不住气。还有,要称阿兄,不许再叫阿姐。”
锦衣少年不满道:“好,阿兄!那咱们可以去找姑姑帮忙,干嘛要来找这个病秧子!平白无故受这奴才的气!而且姑姑是这病秧子的亲母,阿兄想找他,还不是姑姑一句话的事情么?”
年轻公子笑吟吟的望着幼弟,道:“阿云,我且问你,在家中,你居于何处?”
名叫阿云的锦衣少年想了想,道:“自然住在――”话未说完,少年忽然觉出不对,道:“自然住……住在家里面。”
年轻公子颔首,道:“不错,那你再想一下,巫国世子十岁之时,巫王便为其开门立府,准其独居宫外,如此殊待,巫国前所未有。这样的人,会只是一个病秧子这么简单么?”
锦衣少年略有羞愧,道:“阿兄,你的意思是说,巫国世子并非病弱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