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安夏放下手机,抬起头冲她莞尔浅笑。其实刚刚看到新闻上公布的日期,她第一想法和陆澜馨是一样的。
“可能是吧,不过也许是巧合,他都没跟我提起我要过生日的事,也许给忘了都说不定。”
话虽这么说,但脸上的清爽笑意无法掩饰她此刻内心的愉悦。只是突然又想起了那条被薛黎和郁美芝糟蹋的项链,直到今时今日,心里还会觉得可惜。
“怎么可能?你学我,沈凌恒就从来不会忘了我的生日,还有我们的恋爱纪念日之类的,如果他敢忘了,忘一次我就一个月不让她上床。”
郁安夏脸上笑意深了点,从陆澜馨手里捻了颗话梅放进嘴里,过度的酸味强烈刺激了她的味蕾,她蹙起眉,起身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温水,仰头小口小口喝下去,温热的液体从喉间淌过,嘴里味道才冲散了点。
放下杯子,侧过身,目光落在陆澜馨手里的酸梅上,就刚刚那一会儿功夫,这已经是第二袋了,她问陆澜馨:“不酸吗?”
陆澜馨摇头,又放了一颗进嘴,嚼得津津有味:“就觉得吃不够。”
怀孕时口味变化倒也不奇怪,郁安夏记得,她怀悦悦的时候偏爱甜食,怀嘉嘉时又更喜欢辣的多了点。
看了眼墙上的报时器,进房间拿了包包出来:“两点了,咱们出门吧。”
下午,要陪陆澜馨去逛婴幼儿用品店,正好算时间秦蓉预产期也快到了,郁安夏打算给孩子买点东西。
只是没料到想什么来什么,几个小时后,她和陆翊臣刚吃完晚饭就接到了郁叔平的电话,说是秦蓉作动已经送到医院了。
郁安夏看向陆翊臣,男人心领神会地起身去置物架上拿外套:“我开车陪你一起去医院。”
“妈咪,你和爹地要出门吗?我也要一起去。”嘉嘉走过来拉住她上衣下摆不放。
郁安夏温柔地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笑看他稚嫩的小脸:“明天还要上学,今晚你和姐姐在家里乖乖做作业,过两天妈咪再带你们去看小舅舅。”看嘉嘉撅着嘴显然不大情愿的样子,郁安夏拿出杀手锏,“回头妈咪送小舅舅礼物的时候也给嘉嘉买最新出来的玩具模型好不好?”
嘉嘉重重点头,这才笑着放了手:“好吧,妈咪说话要算数哦。”
郁安夏蹲下身和他平视,伸出小拇指:“拉勾。”
两人拉完勾,陆翊臣已经换上大衣拿好了钱包和车钥匙。
临出门前,郁安夏吩咐陈姨今晚就在家里住下来,帮忙照顾姐弟两个。还叮嘱如果他们回来得晚,就先让孩子洗漱睡下。
昨天开始气温已经回升,不过夜晚寒凉,郁安夏身上还是白天那身纯白色圆领线衫,外面套的靛蓝色刺绣外套也是低领的,刚出门口,从房间出来的陆翊臣递了条浅黄色花纹丝巾给她:“系上,外面冷。”
郁安夏抬眼,撞进他温和的墨眸里,忍不住笑着问:“刚刚特意回房就是为了帮我拿丝巾?”
陆翊臣浅笑不语,回身将家里大门带上。
进了电梯,郁安夏半倚在电梯壁上,灵动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和她颜色一样的靛蓝色西装外套上。
陆翊臣今天穿的依旧是西装,不过里面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黑色薄款高领线衫,挺拔如昔的穿着,少了在商场上的正经犀利,多了股居家的淡淡柔和。
郁安夏挽着他的臂弯出电梯:“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今天穿的颜色特别像情侣装?”
“你想要穿情侣装?”陆翊臣低缓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郁安夏松开他的胳膊,两人一左一右上了银色宾利。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回应:“也不是那么特别想吧?只是以前都没穿过,下午逛街的时候看到一对小情侣穿,觉得还挺好看的。”
陆翊臣若有所思的目光在她白皙的侧颊上停留片刻。
去医院的路上,她又给郁叔平打了个电话,郁叔平说秦蓉已经推进了产房,医生说情况良好,建议顺产。
郁安夏安心不少,这个孩子极可能是郁叔平唯一一个孩子,她做女儿的,总希望他也能晚年幸福。
不过,秦蓉的生产比她想象中还要顺利,大龄产妇是有一定风险的,医院已经做好万全措施,但没想到推进去产房不过二十分钟,孩子就平安诞生了,是个白嫩嫩的大胖小子,医生和护士都夸孩子天庭饱满长得好。
看到郁安夏和陆翊臣,郁叔平笑得合不拢嘴,把孩子抱给他们看。
以前因为心里放不下苏锦绣,郁叔平是打算过一辈子不结婚的,但此刻抱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还是让他有种想要落泪的感动。
郁安夏在一旁看得感同身受。
她伸手接过郁叔平手里的孩子:“我抱进去给秦姨看看。”
看着在她怀里还没睁眼只知道握着小拳头往嘴边放的孩子,她就忍不住想她小时候刚出生是不是也这模样,如果郁叔平是她亲爸,肯定也会像现在一样高兴。但和她没有父女关系的郁叔平都能待她犹如亲生,她想不到她父母到底有怎样的借口才要将她狠心丢到福利院。
一瞬怅然之后,在推门进vip病房前,郁安夏脸上重新拾起笑容。到现在为止,她依然不是很喜欢秦蓉这种功利的性子,甚至也记得以前她在她身上打过的主意。但看在郁叔平的份上,她愿意和她维持表面的和谐。
秦蓉已经苏醒,看着被郁安夏被放在枕边的小小一团孩子,她脸上的笑容慈爱又亲切。哪怕当初生孩子是为了上位,但做母亲的心不是假的。也正因为有了自己的孩子,秦蓉这时才真真正正生出了对郁安夏的愧疚。
她握住郁安夏的手,眼里泛着泪花:“以前为了利益唆使你父亲想把你嫁给邱良的事情,我不知道你还有没有还放在心上,但我确实是要说一声对不起的,不管你接不接受,我是真心实意地和你道歉。”
有了自己的孩子,才会百感交集想起郁安夏也是别人的孩子。这番道歉,倒不是完全从利益出发,让她消除芥蒂以后多顾着自己刚出生的儿子。
“其实后来我虽然知道邱良品行不端但还是动了心思,是因为我心里嫉妒你,或者说,我嫉妒你的母亲。”
郁安夏原本含笑的面容突然一变:“我母亲?你认识她?”
秦蓉有些吃惊:“你不知道?”
郁安夏摇头。
秦蓉道:“其实我知晓得也不多,只知道她是你爸爸放在心里二十多年的人,当年还差点娶了她,只是她喜欢的另有其人。我跟着你父亲的时间也不短了,自从几年前偶然间知道有你母亲这个人之后,我就觉得是因为她,叔平这些年才一直不愿意松口娶我,哪怕他对我很好但就是不愿意结婚给我妻子的名分,所以我迁怒到了你身上。”
如果按秦蓉这个说法,那郁叔平收养她就不是偶然。
那年虽然她才六岁,但依然记得那天郁叔平原本是过来福利院做慈善活动的,她刚好是被安排给他献花。她记得郁叔平当时看她的眼神确实有些奇怪,特别是看到她脖子上挂的那个锦囊之后。
“那你知道我母亲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