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已经死了,又有谁能知道他当时下达了什么指令?
薄瓷雪自己更是不可能想到的。
“你帮我催眠,我想看看坠进悬崖后发生了什么?”
kevin点了点头。
在kevin的指示下,薄瓷雪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想起坠到崖底时,程言护在了她身下。
她趴在程言身上,当她抬起眼睛看向他时,他嘴唇动了动,“你别害怕,我会帮你摆脱痛苦……”
他眼珠漆黑温润,唇角勾着令她熟悉温煦的笑容,“你以后都会开心的生活着……”
他眼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引着她不断地往里沉沦。
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
薄瓷雪努力地想要想起来,可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额头上冒出冷汗,小.脸的五官紧皱到了一起,呈现出痛苦的神色。
kevin见此,连忙打了个响指。
薄瓷雪睁开眼睛,惊醒过来。
她面色苍白的喘了几口气,“他的眼睛,像漩涡一样,我想不起来后面发生了什么。”
kevin点了点头,“你想不起来很正常,当时他已经在对你进行催眠了。”
薄瓷雪坐直身子,抬起细白的手指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
“瓷雪,若是你想解除的话,靠自己是可以的。”
薄瓷雪不太明白kevin话中的意思,“我要怎么解除?”
“其实这是你的心魔。”kevin声音平缓、慢条斯理的分析,“订婚宴的事,你确实被储君伤到了。你不敢再去爱他,害怕再一次受到伤害。”
“程言正是利用你的这种心理,给你下了指令,让你得到解脱。只要你克服这样的心理,再次勇敢去爱,你就能恢复正常。”
薄瓷雪垂下浓密纤长的羽睫,粉润的双.唇紧抿。
说实话,她觉得这种不被夜楷牵制的情绪让她轻松自在,可是,她能自私的为了这点轻松自在,抹灭掉曾经多年对他的爱意吗?
她不能。
现在的她,只是一个不完整的自己。
kevin见薄瓷雪面色苍白,大手轻轻拍了下她纤细的肩膀,“没事的,你回去后可以好好考虑。”
“是要找回曾经的自己,还是继续这样生活下去,都在于你自己的选择。”
薄瓷雪沉默着点了点头。
…………
薄瓷雪离开后,kevin打开与诊室连接的休息室的门。
一道修长挺拔的冷峻身影走了出来。
“储君,我和瓷雪的对话你都听到了?”
kevin约薄瓷雪过来前,夜楷就已经过来了。
以kevin的职业操守,他是不允许外人来窃听病人隐私的。
但夜楷马场事件后,也开始怀疑薄瓷雪被程言催眠的事,他来到kevin诊室后,不肯离开,kevin也不好强行赶他走,只好让他进了休息室。
夜楷俊美的下颌线条紧绷,黑眸凌厉,嗓音又沉又哑,“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你得给她时间和空间进行考虑。”kevin看着夜楷,“以她现在的这种情况,如果你逼迫她,手段太过强势,只会引起她的反感。”
夜楷抄在裤兜里的大手紧攥成了拳头,俊脸深沉,明显带着压抑的隐忍,“若是她觉得现在这种状态是她想要的,我就只能跟她分道扬镳?”
kevin作为专业的心理医生,按理说,他是不能有任何私心和偏颇的。
但他辅导薄瓷雪心理多年,从她还是少女时,就开始倾听她对夜楷的爱慕,看到夜楷变得优秀,她也不停地努力,想要成为匹配得上他的女人,那种种心酸和求而不得,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在工作之余,他和薄瓷雪也是要好的异性朋友。
说句不好听的话,以前连他都想过,给她催眠,让她忘了夜楷,过上新的生活,那样的她也许会简单开心许多。
但那只是幼稚的想法,她爱他多年,酸甜苦辣,想必她自己也是乐在其中的。
kevin看着面色沉冷的夜楷,“你应该相信她对你的爱。”
…………
薄瓷雪回去后,没有太过将精力放在要不要重新勇敢一次的事情上。
该上班还是上班,该跟朋友聚会还是跟朋友聚会。
这期间,夜楷没有联系过她,两人如今跟陌生人差不多。
这天,薄瓷雪下班。
她到研究所对面的蛋糕店,打算买点蛋糕当晚餐吃。
买完蛋糕,过马路准备返回去开车时,忽然一辆越野车朝她疾驰而来。
薄瓷雪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立即跑开。
但那辆越野车显然是针对她的,她往哪里跑,那辆轿车就往哪里开。
薄瓷雪奔跑的速度自然是比不过越野车的,她脚上又穿着高跟鞋,跑到花坛边,她脚下一崴,跌倒在了地上。
眼看越野车就要朝她撞来,忽然一辆深色轿车,从马路上冲了过来,猛地撞向越野车。
越野车被撞得打了个几转,又快速朝深色轿车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