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2 / 2)

之后那人状似无所谓地笑了笑,伸出胳膊,像是故意一般:“朱老板拽着我的袖子走,跟我一起走就好。”

两人刚到院子外面,东子掏钥匙开锁,钥匙刚进锁眼,还没发出咔哒一声响,一道刺眼的车灯亮起,晃得两人连眼睛都睁不开。等适应下来,朱清和眯起眼睛看过去,熟悉的车子里,驾驶座上坐着的人眼眸森森地盯着他。他原本很高兴,但是在迎上这样的目光后,忍不住停下要往前走的步伐。

东子也看过去,是那个阮穆,一脸不善,他不喜欢这么霸道的人,但是这人毕竟也是自己未来的老板,所以不能得罪,客气地点了下头,而后冲着朱清和说道:“朱老板,既然有人来接你了,我就不留你了,我先回去了。”说着推开,利落地关上门,将那抹光隔绝。

朱清和楞了一会儿,正要走过去,却见那人下车,大步走过来,抓着他的胳膊说道:“你不是和我说你在忙工作?这就是你的工作?成天和这个人混在一起?大晚上的不回家做什么?朱清和,难道你现在发觉到玩乐的乐趣了,就开始不务正业?”

朱清和身子本就有些软,被他用力地一抓就像个破布娃娃一样任他支配,那丝痛意让他不得不痛呼出声道:“你放开我,你知道什么?别用你的眼光来随意揣测我的心思。”

阮穆更加怒不可遏,不可置信地看着朱清和,他被这人眼底地嫌恶给刺痛了。自己的关心和担心就这么被朱清和给嫌弃吗?他匆匆解决手里的事情之后,哪怕已经是半夜了,他依旧想赶紧打电话告诉这人自己明天就要回来的事情。他走的太过匆忙,连家人都没有说,谁知道疲惫之后的欣喜在没人接电话之后被摧残的一干二净。而后只能安慰自己,也许他还在医院,或许是事情太忙,太累了,所以没有听到电话响。

但是回来之后,他先去了医院,那里没有人,回到厂子里,工人说没见他,直到联系上宋钊,他才知道,原来朱清和每天晚上都会和这个东子在一起,酒吧,棋牌室这些地方,他真是又怒又气。当初他就不想让这个人进厂子工作,后来看在这人诚意足的份上才答应,但是谁能知道人还没来上班,反倒把那套乱七八糟的东西教给了这个年轻老板,他真是失望透顶。

此时的两人像是浑身张开刺的刺猬,谁都听不进谁的话,阮穆拖他进车里,寒着脸发动车子。已经这么晚了,他分明十分疲惫,却还是忍受着路上的颠簸,回到朱清和的家。那里是个绝对清净的地方,他们两个就是大吵一架也不会给人听到。

朱清和等到了家门口,才头痛地扶着额头,他说自己没醉,但是这样闷声发脾气,倒还有些无理由,所以他站在开门的阮穆身后,轻声说:“你以为我和他学坏了?没有的事儿,我又不是活腻歪了。这两天没什么事情,在城里也没个认识的人,正好遇到他,顺便也能说说工作的事情。不在一个岗位,但是提前打好关系,到时候有什么事情也方便配合不是?”

阮穆手下没停,推开门,打开灯,昏黄的灯光很柔和,屋子里没有生火,所以有些冷。他一身疲惫,却还是去拿柴生火,只怕冻到这个人。

朱清和要帮忙,却被他撵到一边,靠着炕沿,无奈地笑了笑,只能看着这人前前后后的忙活。阮穆虽然乍一看有点大少爷的脾气,但他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人,什么时候都端着架子,这种外人看来他压根不会去碰的活,他却做得很好。自己守着煤矿,又不缺钱花,家里用的自然是最好的,每多久屋子里就暖和起来了,只是有点呛人,通了好一阵风味道才散尽。

阮穆蹲在那里洗手上的灰尘,整个屋子里沉默的让人很不舒服,他张了张嘴,还是开口说道:“我让人往罗叔,王老师,富满叔家都送了几车煤,以前没机会,现在自己守着,没道理抠着。对了,富满叔弄伤了腿,我心里也怪过意不去的,一直忙东忙西没顾及到他。我那天去看他,顺带将我的打算说了一声,让他们父子两都去,也稍微轻松些。”

阮穆擦过手,转身看着他,紧绷着嘴角,淡淡地说道:“你为什么不去找宋钊?偏偏要去找这个东子?”

朱清和觉得阮穆真有点小孩子的脾气,说了这么久,他还在原来的问题上绕个没完,无奈地说:“我和你说过,我想整朱清亮,我让他去办,这样来往自然多,有什么不妥吗?阮穆,我不是个孩子,我和谁来往难道还要和你细细交代吗?我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你觉得是个人就和你一样……”

阮穆承认自己太过紧张了,但是有时候他的感觉不会错,就刚才那一眼,他在东子的眼睛里看到了欣赏和克制,兴许是他太过小心了,但是在乎了就更加不由自己了。

朱清和垂着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最后还是咬牙伸出来捧着他的脸,认真地说:“别多心,阮穆,我……我们可以先试试,如你所说,给彼此一个机会。但是我希望……如果有一天,发现我们不合适,我希望我们还能做朋友。你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阮穆俊脸上的寒霜渐渐消冻,他的脸部轮廓很精致,但是还是笑起来更好看,让人觉得暖暖的。朱清和笑道:“时间不早了,等水热了,洗洗睡吧。姑,精神很多……唔。”

朱清和在转身正打算脱掉外套的时候,却被身后的人给压倒,一米九的大个子压得他胸口发闷,他灼热的气息在耳畔流连不去,声音暗哑又充满磁性:“这么轻松就让你躲过去?我要讨点甜头。”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温热的湿意亲上耳垂,朱清和不自觉地颤抖了下身子,这是第一次,他和一个人这么的亲密。陌生的感觉将他给包裹起来,火热在不可言明的部位集聚,还未回过神来,身后人已经往别的地方探索……

朱清和被他亲的浑身发软,他从后面追逐唇舌,别扭的姿/势太过累人,可他却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玩物,不知疲惫的索取。

朱清和被吮的唇舌发麻,唇角有什么东西滑下,他窘迫地使出浑身的力气躲避。谁知阮穆借机让他平躺下来,更是肆无忌惮的使坏,亲个没完没了……

那双手从衣服下摆中钻进去,在所经过的地方燃起一路火焰,火热伴着那阵渴望逼退了他的理智……

前世他和周维申在一起,两人之间更多的是互相倾诉,好像都自动规避了这种生理的本能。

阮穆的掠夺看似温柔,只有朱清和知道是怎么样的狂风暴雨,就在火烧到最高点的时候,他觉得阮穆应该停下来了,直到他的……被他握在手里,他顿时崩溃。

…… ……

这是朱清和第一次尝这种极致愉快的感觉,头脑空白,等重新回到人间,他不由地看向跪坐在那里笑意满满看着他的阮穆……

阮穆的手中分明是他的……可这人竟然不嫌弃,放到唇边,他实在看不下去,红着脸,将两只布满水意的眸子转向别处。阮穆却是诚心不想绕过他,在他身边躺下来,不正经地说道:“你真可爱,有什么好羞的?为了这一天,我看了很多好东西,该学的都学会了。朱清和,我不逼你,等你愿意的那天,我会好好的伺候你。不过现在,我已经很高兴了。”

朱清和拖着发软的身子下地,倒水去洗脸,他没这人这么厚的脸皮,什么话都说的出来,衣服也得全换。

阮穆依旧不死心,跟着下地,从身后环着腰,那处顶着他,恶意满满:“它在和你问好……”

这一晚上朱清和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烧坏了,洗漱过后就躺到被子里,将自己包得紧紧的,努力逼迫自己睡觉,但是越这样,脑海里越发会闪现出那种让人窒息的感受。

阮穆还在洗漱,看着缩起来的朱清和笑得分外不客气,好不容易熬到他洗完,上了炕,阮穆推了他一下:“灯绳在你那边,你去关下灯。”

朱清和有些不情愿,他不想动,但是还是爬起来去扯灯绳,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阮穆趁机钻进他的被窝里,对上他的目光,笑得十分无赖,更是嚣张地说:“我那一床被子还没暖过,躺进去多冷,咱们也别见外,正经地方都见过了,你要是心里不平衡,我局勉为其难,让你看看我的。”

朱清和真没想到,看起来十分正经的人,不要脸起来竟然是这样的,拉了灯绳,背对着他躺下来,睡着了就不必理会他这些话了。他刚躺下来,身后就缠上一双胳膊,那人紧紧地贴过来,在耳畔轻声呢喃:“我盼这一天盼了很久了,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朱清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鬼使神差地抓住那双垂在自己身前的手,两人的心贴在一起,睡得分外的香甜。

朱清和觉得自己飘散在外面一直没找到的东西,此时已经落在自己的怀里了,只觉得安心和温暖。

这一夜,与两人来说都是难得的好眠。月光漫漫,风声阵阵,院子里那棵挂着三三两两枯叶的枝桠影子,张牙舞爪地投在窗户上,如此依旧吵不醒两人的美梦。

第二天两人起得晚了些,醒过来时外面的太阳都已经出山了,不过好在自己是自己的上司,不用担心被扣工资。

朱清和睁开眼就看到支着头冲他笑得十分明媚的阮穆,那一声“早。”当中含着才醒不久的沙哑与慵懒,两只眼睛半眯着,浑身散发着让人无法移开眼的气息。

朱清和坐起来,看了眼外面的天,低头要换衣服,却见自己身上的衣服皱巴巴,明显是这个罪魁祸首的杰作,瞪了他一眼,赶紧下地找衣服,一边说:“今天福安通的老板还会来谈运输合作的事情,这人太鬼了,怕是得你出马才能镇得住。有你守着,我也放心,我今天打算早点去医院看姑。”

阮穆照旧不紧不慢地,嘴角一直带着笑,十分享受朱清和絮絮叨叨同他说话的样子,以后一辈子都这样就好了。只是这房子住着实在太不敞亮了,到时候有了属于两人的家就什么都不愁了。

朱清和喋喋不休说了半天,阮穆只在那里躺着连动都不动,他忍不住走过去催促:“快起吧,别误了事儿,等忙完事情,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没人拦着你。”

阮穆不得不爬起来,小声地嘟囔:“还没怎么着就跟个管家婆一样,不过我喜欢。”

开车到了厂子,朱清和还记挂和福安通的那个事儿,直接要往办公室去,他想事先让阮穆看个情况大概,但是这人却固执地拽着他往食堂走,边走边说:“先吃了早饭,一切等吃过早饭再说。别因为工作而亏待了身体,不划算。”

朱清和楞了下,而后嘴角也露出一抹笑,他刚才是真的急昏头了,平日里,他每一餐都不会少,不过听到他的关心叮嘱心里就跟吃了蜜一样甜。这就是真正恋爱的滋味吗?很舒服,也很让人喜欢。

福安通的老板来了之后,看到坐在办公室里的阮穆,态度当即收敛了不少,好声好气地和阮穆说话。一旁的朱清和看得万分无奈,难不成自己看起来就是个好欺负的主儿?把好说话当成客气,一直不停地唱高调,提些明知道不可能答应的要求。现在见了凶的跟个阎王一样的阮穆,反而就乖了很多,人还真是贱骨头。当初他提的价比阮穆的要合算很多,福安通的老板要是答应下来稳赚一笔,现在倒是好了,被阮穆三言两语大杀一通,能吃进嘴里的也就一点点好处,甚至连原先的油费损耗补贴都给去了。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朱清和还真想笑一阵,这位老板临走的时候和朱清和说道:“朱总真是个和善人,当初有些不愉快,是我糊涂拧着一根筋,还请你别见怪。阮总这么忙,下次有什么事情,我直接找您吧。”

阮穆在喉头凉凉地说:“可别这样啊,您这说的我好像不能一起共事似的。他还要忙别的事情,咱们这么久的交情了,你的事情我肯定是亲力亲为的。”

等那老板苦着脸离开,朱清和这才忍不住笑出声,指着阮穆说道:“还真有你的,杀的这么狠,他都快相当于白干了,这回可真是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