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1 / 2)

朱清亮有些局促地站起来,眼前这个女人他也见过几次,是大老板的女儿,对周维申的那点心思谁都看得出来,虽然不是什么好看的人,但是胜在有个有钱的爹,会打扮,没结婚的谁都会多看两眼,要是真能和这女人找对象,那可真是妥妥的驸马爷了。

玉琳看到朱清亮在,冲他笑了笑:“来看你师傅?再说什么?我也凑个热闹。”说完就大大咧咧地坐在周维申身边,两个人的距离很近,更像是再向人无声解释两人的关系。

朱清和有些局促地搓着手,摇头说:“没说什么,就是瞎聊,说学校里的,还有村里的事情。”

玉琳点了点头,转身把自己那些大包小包给拖过来,献宝似的往出拿:“我早就看到你穿的单薄,本来想和你说多穿点,眼跟前那么多人,我也不好说。正好前阵子和我妈去逛商场,帮你也挑了两身,还有几件大衣。全都是我一人提过来的,你瞧瞧,手都勒红了。对了,等开年你要不要换个地方工作?瞧你在那边待了才多长时间,整个人被风吹的不成样子了。”

周维申笑了笑:“你当我是大姑娘?哪那么娇贵?我得好好跟着前辈学实际点的东西,以后要是成了草包,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你看你,买这些做什么,花了不少钱吧?等我什么时候赚到钱了再还你。”

玉琳一个没忍住当即笑出声来,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下,娇嗔道:“说什么傻话呢?谁要你还,给你穿你就穿,别浪费了。”她嘴上数落,但是心里却为自己慧眼识良人而开怀,现在的人,哪个不是听到能逮便宜就不要命的?而这个人却不一样,不光长了副好相貌,最重要的是有上进心,人又踏实实在,这种人可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这会儿更是越看越喜欢。

周维申犹豫一阵,笑道:“成吧,那我就收下了,大过年的收到这么大的一份礼物,比让我吃一包糖都高兴。清亮要请我去吃饭,今天高兴,不出去花那个钱,我去买菜给你们做,你们等等。”

周维申这一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对朱清亮太过放心,一点都没有发觉这人也是个功于心计,善于算计的人,只可惜,人都是一时难于知道人的真实面目是什么样,等到最后却只能悔的肝肠寸断。自然这也是后话了。

玉琳想陪着他一起出去买菜,她有开车来,一会儿就能回来,周维申却拒绝了:“就算三两步,外面也一样很冷,还是在家里暖和些。我走得快,没多久就回来了。”

周维申出去了,朱清亮却觉得越发的不自在,毕竟眼前的人也算是公司的领导了,做属下的,特别是那种最底层的人,总会下意识地生出几分敬畏的心,手抓着裤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是就算再怎么紧张,也不耽误朱清亮从当中嗅出些许别样的味道来。眼前这位经理居然对着一个实习生这么亲昵,无不透露出小女儿的娇态,俨然是沉浸在恋爱中的人。看来,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了。

玉琳并不在乎朱清和心里想什么,她对于能在这个时候还不忘周维申的人莫名的友善,所以也没了往常的架子,十分亲和的问:“我一直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

朱清和摸了摸鼻头,笑了下,坐得端端正正地回答:“我大…哥和他是朋友,他也帮过我,所以就来往多起来,那个时候也是没办法了,所以才拜托他帮我找工作。我知道那个时候他也怪为难的,一个实习生,跟人家单位提条件,怎么着都觉得可笑,只是没想到我们运气好,会碰到您,谢谢您。”

玉琳虚掩着唇笑得乐不可支:“别紧张,我们家养着这么多工人,多你一个又不算什么事,只要你好好干,升职加薪都不是问题。多和我说说周维申的事情,我每次问他,他都不怎么说。”

朱清亮犯难地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摸着头说:“我也不知道他家里的事情,但是他是个好人。以前我惹了人,差点被他们打死,是他把我给救了出来。他真是比我亲哥都好,我这辈子就认他了,他有什么事情,只要开口说,我都二话不说直接往上冲。”

玉琳虽然觉得孩子的话说的稚嫩又满是孩子气,但是却感觉出来了其中的义气,这也越发的说明周维申是个很好的人,眉眼间更是止不住喜气洋洋。

朱清亮察觉到两人之间关系的非比寻常,加上自己往后说不定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要指望这两人的,所以对周维申有利的话说个没完。

相处的时间久了,原先横在心上的紧张都渐渐消失了,周维申回来的时候,见两人有说有笑的,一边脱衣服一边问:“在门口就听到你们说笑的热闹了,说什么呢?”

玉琳笑道:“再说你的事情,清亮说是你救了他,他感激你呢。”

周维申听着楞了下,转身到水池子边洗菜,玉琳要帮忙,被他给拦住了,随意的说道:“那天就算遇到的不是清亮我也会救的,谁没个犯错的时候?随手的事情,没什么可记挂的。”

玉琳此刻真是觉得自己中了周维申的毒,人长得俊,好学校毕业,人也好,还会做饭,谁要是嫁给他,肯定有过不完的好日子。她这几年见了不少人,却从没有一个是像周维申这样好的,原先还吊着想相处着试试,但是这个时候却是一头栽了下来,什么理智,通通全都找不到了。

她不曾发现当中的古怪和别有用心,到最后才发现,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见惯了这世上所有的肮脏,她是个聪明人,不会掉进坑里,可是现实却给了她一巴掌,与身边的人比起来,她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而朱清和与阮穆带着家里的两个客人回到家,阮穆催促他们洗澡睡觉,青丫一句话都不接,只顾缠着朱清和问:“哥,那位好看的姐姐和你是怎么认识的?她好像念书很厉害?看起来就满身的书卷气,哥,你确实应该和那位姐姐多来往,免得一身铜臭味。”

罗勇悄悄看了眼阮穆几乎要炸的表情,在心里叹,也亏得是青丫,敢这么摸老虎的屁股,要是换成别人,谁知道这个小心眼能做成什么事情来?

阮穆走过去拽了拽青丫的马尾辫子,不客气地说:“她倒是想沾铜臭味,你看她沾的上吗?小丫头,去洗澡早点睡觉,明天不要我帮你辅导功课了?有时间多看书,别老盯着些有的没的,学校不许早恋,你还要顶风作案?”

青丫没好气地摸摸鼻头,笑着用软话回了嘴:“和我有什么关系啊,阮穆哥,你别把我扯进去,我这不是努力下好发展发展?万一将来人要是能成了我的嫂子,我可得高兴坏,多漂亮的人啊。”

阮穆更是不客气地敲了下青丫的头,把人往浴室推,嘴里数落着:“你个没良心的,家居服还是我帮你买的,你心里记挂的却是外人,好好洗澡去。”

罗勇想笑又强忍着,转头对上朱清和含笑的眼,终究没憋住,笑出声来:“今天我睡沙发,我知道。”

朱清和抬眼看向阮穆,不咸不淡地说:“和一个孩子这么计较,你可真有意思。还缺一床被子,你去箱子里拿出来,给青丫盖。”

阮穆想说什么,但是碍着罗勇在,怕朱清和不自在,什么也没说,只能转身回屋子里去抱被子了。

罗勇这才有机会和朱清和小声地说:“我越发觉得自己错了,早知道就不该问你这个的。不过看得出来,这小子对你真的很上心。想想以前那副大少爷的架势,谁能指使动他?这才可是碰上硬的了,好好收拾他。”

朱清和抿嘴笑:“你也就会耍嘴皮子,记住,不要让罗叔罗婶知道。以后的事情,我们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多过一天都是好的。我会认真的想想,如果机会合适,我不会瞒着,这对阮穆也是个交代。”

罗勇点头道:“哥,我知道,你放心。”

人多了热闹,除了睡觉就是吃喝玩,不过阮穆还是会抽出几个小时辅导青丫功课,对于学习一人一种方法,阮穆的方法简单易懂,青丫惊讶的发现,自己分明大部分时间都在忙着玩,但是让她不敢相信的是,那些让她最为头疼的理科知识竟在不知不觉中深入脑海,真是神奇的很。

青丫忍不住说:“你真应该去当老师造福万千学子,桃李满天下。”

阮穆却是一脸嫌弃地说:“我怕怎么都不开窍的把我给气死,我这辈子就喜欢弄钱,这满身铜臭比香水都香,你个小丫头永远都不会明白。”

青丫撇撇嘴:“一看你就是暴发户,没内涵。”

多年之后的青丫一度很是怀念这个时候的无忧无虑,想说什么说什么,阮穆都会像亲哥哥一样包容着她,和她拌嘴,但是那件事情闹出来之后,好好的一切成了一盘散沙,再无任何办法聚拢。而这样的情境再不能实现,就算阮穆照旧不计较,但她已经是大人了,身上肩负着太多,说不出那种话了。

青丫终归放心不下家里,住了五天就和罗勇一块回去了。热闹被带走,剩下一室的安静。朱清和想,好歹还有阮穆,所以不觉得孤寂。

阮穆照旧不死心,还缠着朱清和问那天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事情,居然那么神秘兮兮的。朱清和不理,就算在床上被吃的死死的也不开口。到最后实在受不住,才哑着嗓音说:“何必知道的那么清楚?反正不是与你我有坏的事情。阮穆,我这辈子都不会做骗你的事情,别多想。”

阮穆将他抱紧了几分:“我不是怀疑你,就是想知道一切和你有关的事情,我们之间连那一层塑料都不应该有,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这样多好。以前不知道什么喜欢,现在终于尝到滋味了,却是一点都不愿放手,我怕我不小心松开了那根线,你就飞到我抓不到你的地方去。好了,我胡思乱想,你别放在心上。”

朱清和知道他不过是说的轻松,但是他实在想不明白,阮穆到底在怕什么呢?在阮穆眼里,自己到底有什么长处?他是被高抬的那个人,明眼人谁都知道该担心的是自己。毕竟前几天不过外出吃个饭,还有漂亮小姑娘过来搭讪。

假期总有结束的时候,与他们来说,什么都比不过厂子实际效益重要。不过好在有路泽霖这位眼光毒辣的人盯着,他的手段利落干净,各项合作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阮穆却是什么事情都不管,独独将视线转到了新厂建设上,一环一环亲自过问,就连朱清和都很难掺和进去,甚至他是有意在堵着自己,更让朱清和哭笑不得。这个人真是小心眼到家了,不过他既然乐意忙碌,朱清和倒是空出不少时间去和富满叔聊天。

村里就这么大,很多人看到他,也会跟过去说两句话,别的不说,都是和黄土常年打交道的人,聚在一起,你一言一语的,倒是十分的热闹。

朱清和看到朱妈远远地站着不断地往过张望,嘴角勾起一抹笑,只当没有看到。朱清亮的情况,他都知道,他更加相信朱家人会变得安分,是害怕自己把朱清亮的差事给搅黄了。

不过谁能想到有些事有些人就是那么有缘分,居然能聚在一起,在偶然见到绵宏老总的女儿时,他竟然会觉得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一直到回到家才想起来,这人不就是上辈子和朱清亮搅和在一起的那个有钱人吗?这辈子两人之间又有这样的机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倒是有趣的很。

阮穆的直接对接,让绵宏的人叫苦不迭,私下里都再说这位阮总真是太难伺候了,谁都说他鸡蛋里挑骨头,可是当面对质的时候,偏巧那些东西就是不争气,害的他们连面子里子都丢干净了。

绵宏老板在知道朱清和的合伙人居然是和自己争抢工程的人,心里也是五味陈杂。暗想这个朱清和难道不知道对方的来路吗?他倒是知道这个阮穆是个有身份的小公子,并不知道他身后还有那么大实力的公司。他更加不明白的是,放着自己的大老板不当,在这么个小破地方给人打下手有什么意思?终归还是不敢得罪人,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当做事情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