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叩桌面的手突然顿住,他眼神微冷,语声也随之沉了下来:“那东宫呢?”
坐在圆桌对面的人道,“几个奸细有些蠢蠢欲动,但因他们的主子没下达命令,故而还算安分。”
“找个时间,除掉几个,眼线太多,孤行动起来多有不便。”
“此事就交给属下来办吧,主上大可放心。”此时出声的,是几人中身形最瘦小的一个,仔细去看,便能发现,这人其实是女扮男装的姑娘。
“紫绛,前段时间委屈你了。”魏全告的那些状,他虽从未言明,却牢牢记在了心里。
若非阎婉清那些耀武扬威的恶行,他也不会一出手,就让她摔得这么惨,地位不保,名节尽失。
紫绛静声道,“主上严重了,为主上分忧,是属下的职责,并无委屈一说。”
紫绛是个极为懂分寸的人,这也是容蓟器重她的主要原因,东宫有她,他才可高枕无忧。
看着桌面,长舒口气,这是他今日第一次露出如此纠结的神情,“还有……苏家呢?”
“因临近淑妃生辰,苏太师的两个嫡女,分别从阳陵和永州赶来,为淑妃庆生。苏太师仍是闭门不出,不知在打什么算盘,苏家庶子苏庆和与往常一样,每日准时前往翰林院上值,倒是苏家最小的嫡子……”
容蓟目光一窒:“他怎么了?”
“他最近好似盯上了姚家姐弟,前段时间,还去将军府的亲兵营,狠狠将姚锦程打了一顿。”
他嘴角忍不住牵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这种事情,也就只有他能做得出来:“查出什么原因了吗?”
“没有,不过……”那人顿了顿:“姚锦程那边,好像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
“姚锦程在贫民街雇佣了几个地痞,对一品居的雪迎姑娘,实施过虐待。”
听到这里,容蓟一向漠然的脸庞,竟也显出浓浓的憎恶:“这小畜生年纪不大,心倒是够狠。”
“这几日姚锦程被姚纪灵藏了起来,大概是害怕那个杀人魔头来寻仇吧。”
杀人魔的事情,容蓟自然是知道的,那样精准而又残忍的杀人手法,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而那凶手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伤害雪樱的那四人,既没有滥杀无辜,也没有牵连他人,所以,他猜测,这名凶手,亦是藏在了一品居。
凶手与一品居的幕后东家,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系,亦或是,两者实际为一个人?
“主上。”最早开口的那人又忽然道:“您让属下寻找的东西,已经有了眉目。”
“哦?”他挑挑眉:“如何了?”
“这玩意,其实就是一种致幻药,产自苗疆,当地人常用此物来炼蛊。”一边说,一边取出一只琉璃盒子,“幻梦,这种特殊草药的名字,也叫情醉。”
容蓟盯着盒中盛放的蓝紫色花朵,冷笑一声:“这东西不可能是阎婉清自己找来的,知道是谁给她的吗?”
“正是那位姚姑娘,姚纪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