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结婚三个月之后,他和冯晚成了正式的夫妻。
有了更亲密的关系,冯晚照顾这个家更用心了几分,他不能回报她感情,便把家里的庶务全都交给了她管,而他则一心在外面拼事业。
他每天在家里的时间不多,却经常能从木鸢的脸上,看到这样那样的伤痕。
他问木鸢是谁欺负的她,木鸢说:“这不是欺负,只是木森哥哥在和我闹着玩。”
如果是一次两次倒也罢了,可以当成小孩子淘气,无伤大雅。
但是这么多次,明显是木森故意的。
冯晚抱着木鸢,红着眼眶说:“木森这孩子不愿意接受我,我可以理解,可他实在不该拿木鸢出气。毕竟,木鸢是他的亲妹妹啊!”
是啊,木鸢是木森的亲妹妹,是他的亲生女儿。
若是木林受了委屈,他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的亲生女儿受了委屈,他绝对不能置之不理。
他带着木鸢去找木森,让木森给木鸢道歉。
但是,木森一口咬定,他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向木鸢动手。
他心里原来有三分气,听完木森的话之后,瞬间升到了七分。
做错事了,就是做错事了。
木森居然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实在是太让他失望了。
家里一共就这几个人,哪怕用排除法也能算出来,伤害木鸢的人是谁。
木鸢是家里的小姐,佣人只要还想要在这里干,就不可能对木鸢动手。
冯晚是木鸢的亲生母亲,宠木鸢都来不及呢,更不可能伤害木鸢。
而木林一直是个特别乖巧懂事的孩子,从来没有暴力倾向,也不可能做出对木鸢不利的事。
唯有木森,年岁不大,却心思深沉。
因为冯晚的事和木鸢关系不和,利用木鸢的懵懂无知,对她加以伤害,完全合情合理。
想通之后,哪怕木森嘴上始终不肯承认,他在心里也认定了事情是木森做的。
都说棍棒底下出孝子,木森这种心数不正的孩子,必须要好好教训一顿,才能把性子给掰回来。
于是,他又将木森狠狠的打了一顿。
有一有二,就会有三有四,后来打木森,几乎成了家常便饭。
然而,木森的性子仍旧没有被掰回来,反而是变本加厉,甚至看向他的目光,也带着掩饰不住的恨意。
有一次,木森被他打得狠了,大声诅咒他去死。
他被气得差点七窍生烟,手下一时失了分寸,将木森打得一个月没有下来床。
后来,大夫来看,说是木森的双腿粉碎性骨折,多半是废了,这辈子只能躺在床上度日。
木森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面如死灰。
而他的心里又何尝好受呢?
他并不想让事情变成这样,却又无可奈何。
出于逃避的心里,他将木森扔在了家里,一个人跑去隔壁市当镇长。
他的人虽然走了,却一直关注着木森的消息。
冯晚给他回信说,木森的身体好了许多,说想要去给宁歆然上坟。
他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对木森这个孩子,不是没有愧疚的。
所以,他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却不曾想,不过是给宁歆然上个坟而已,木森再也没有回来。
冯晚给他的说法是,木森给宁歆然上完坟之后,非得要去山顶看看。
那么冷的天,司机原本是不愿意让木森去的。
奈何木森很坚持,说自己的腿残了,错过了这次机会,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知道,“一览众山小”是怎样一种感觉。
司机觉得木森可怜,就背着木森去了山顶。
到了山顶之后,木森说想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冯晚和司机就没去打扰木森,在远一些的地方站着。
哪曾想,木森竟然趁人不备,从山上滚了下去。
那座山十分陡峭,眨眼间,人就没了踪影。
冯晚和司机大惊,找到当地的村民,冒着生命危险,到山底下寻找了好几遍,却都不见木森的身影。
冰天雪地的,木森又不利于行,虽然没有找到尸体,但是多半凶多吉少。
冯晚非常自责,说她早该想到,木森心思重,失去了走路的双腿,多半是不想要活了。
她不该带着木森来上坟,更不该同意司机带着木森去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