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寒枝:“为什么要弄出来?”
花茜冷笑:“因为要去医院堕胎的是我。”
时寒枝顿了顿,看着她气鼓鼓的脸颊道,“生下来。”
时寒枝不知道自己现在看上去多么温柔,她想:有个孩子也不错。
然而她和喻臻结婚五年连牵手这样的事都没想过。
花茜忙着翻白眼,没看到她罕见的温柔神色,她身手灵活,轻轻蹬开了挡路的时寒枝,在往卫生间走的路上还打了个哈欠,“私生子很光彩吗?”
时寒枝哑口。
“另外,这是分手炮。所以,再也不见。”
时寒枝拉上拉链,她脑中思绪翻涌,没有注意到花茜说了什么。就着厨房的水龙头仔细的洗完手,她就离开了花茜的家。
她要好好想想。
花茜在浴室收拾完天都快亮了,她也浑不在意,伸了个懒腰又往床上跑了,窝在床上舒舒服服的又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
糖醋排骨的味道霸道地窜进花茜的鼻子里,她耸了耸鼻尖,挣扎着睁开了眼,太痛苦了。她难受的抓了抓头发,捂脸弹起身坐了起来。
秦白焉是个恶魔。
正想着秦白焉就推门而入,看见弯腰坐在床上的花茜,一张清冷冷的面上陡然冰雪消融,露出春日般和煦的笑来。
“就知道没有肉你起不来。”秦白焉给她把窗帘拉开,顺便打开窗户散气,眯眼看了眼窗外的太阳,就回头喊她去洗漱准备吃饭。
花茜捂着脸假装哭得梨花带雨,“焉姐太欺负人了。”
秦白焉给她气笑了,过来拧着她的鼻尖,“我都来给你做饭了,还说我欺负你?”
花茜笑嘻嘻的亲了她的手指一口,“焉姐真好。”
秦白焉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别闹了,来吃饭。”
“就来就来。”花茜赶她出去,“别想偷看我换衣服。”
秦白焉上下打量她,“你哪里我没看过?”
花茜红了脸,还真是,她最初被送到疗养院的时候,衣食住行都是秦白焉照顾的。她陪花茜度过了最惨淡的一段时间。
很难说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花茜痴痴看着秦白焉的脸,每一次接触之后,都质疑上帝,凭什么会让秦白焉这么完美的一个人诞生在人世间?让人间的凡人们显得那么丑陋、乏善可陈。
秦白焉那年也才二十二,正念大三,来育馨疗养院做志愿者,为之后的出国做准备。秦白焉天生就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气质,花茜被送过来的时候骨瘦如柴,万念俱灰,连进食都困难,除了还能呼吸之外,已经很难在她身上感受到活人的气息了,秦白焉却能让她重新活下去。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当时的花茜,就差每天睡在她床边,最终花茜还是挣扎下来了。
如此陪伴了一年,花茜才勉勉强强拔了营养液,能吃上流食。
之后的日子,秦白焉也一直陪在花茜身边,甚至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
花茜喜欢她。这种喜欢无关风月,就像是看见绽放的花朵,看见绚烂的虹霓,看见云层之上的天使。
秦白焉是具像化的光。
但秦白焉也不总是有空陪她,工作之后她大半年都在世界上飞,投身于世界公益,偶尔也往落后地区照顾当地病患,花茜常常揶揄她“是全世界的秦医生”。
秦白焉偶尔会过来给她做趟饭,吃完饭她又要往各个地方跑,花茜和秦白焉的生活轨道短暂的交叉一下,就继续背道而驰,驶向不同的结局。
秦白焉很漂亮,但不是时寒枝那样富有倾略性的五官,秦白焉整个人看上去都冷清清的,透着一股旧知识分子的矜傲,花茜爱极了她那轻飘飘的小骄傲,因为她以前也有过。
花茜趿拉着拖鞋一溜烟跑到衣帽间,本来扔得到处都是的衣服被秦白焉一件一件整齐得收拾起来了,她挑了一件秦白焉落在这里的白衬衫套上之后,一溜烟奔到厨房,围着秦白焉等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