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附近的一个树梢上追踪到一个轻微的运动,然后举起手指指向那里。“卡斯,那里!”
卡斯不耐烦的哼了一声,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很随意的拨开小物件动作。那个向我们爬来的黑衣人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抓住,从树上扯了下来,划了一道弧线,飞向四分之一英里远的湖上。
“第二组在哪里?”他问道。
我感受了一下。“他们在码头上,在树林边上。他们快包围爱新觉罗和阿罗拉耶了。”
我瞥了加尔文一眼,“我觉得那些吸血鬼是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那个召唤者还在某个地方。他的宠物在这场雨中活不了多久,但我们不能给他更多的时间召唤,你能找到他吗?”
我检查过了。岛上有那么多的混乱和移动,以致于地狱巨人很难分辨出谁是谁,但我对克莱尔的位置有一个基本、但不具体的概念。“是的。”我感觉到有更多的动静,便指了指卡斯身后,那里有三个黑衣人的人,他们设法靠近了两个监察人,它们站在一个一动不动的、发出红光的东西的两边。“那里!”
卡斯停止了说话,一个走近的黑衣人突然炸开了。就那样炸开了,没有咒语,没有手势,只有飞溅的灵质,就像被一个看不见的铁砧砸扁了。星质飞得到处都是,两个监察人得到了提示,现在面临着势均力敌的局面,他们很快就完成了剩下的两个任务。
卡斯转过身来对我说:“我觉得我以前见过这东西,也许见过召唤者。”
我点点头。“我们见过她。”
“适可而止吧,叫克莱尔别胡闹了,莉莉。我要带监察人们回去支持爱新觉罗和阿罗拉耶。我们走吧,吸血鬼。”
“不行。”加尔文说。“如果克莱尔在附近的话。我亲爱的堂妹厄琳娜也是。我要跟着她。”
卡斯没有和他争辩。他只是咆哮着,握紧拳头,把它举起来,加尔文发出一声短促的、哽咽的喊叫,升到十英尺高的空中,他的胳膊和腿如同断掉一般笔直的往下垂,把他的身体锁在一根坚硬的树枝上。
我把手放在他的胳膊上。“等等。让他下来。他可以一起来。”卡斯并不知道我不是一个人来的,安提和尼克就潜伏在附近,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们在几秒钟之内就会到我身边来。他们两人中间,也有三个黑衣人人。我试图用一种非常轻微的强调语气来表达我对他的了。“我会没事的。”
卡斯朝我皱了皱眉头,然后朝树林里瞥了一眼,勉强点了点头。他回到加尔文身边,把他从自己的意志中释放出来。他没能从容的掉下去,倒在地上,伸开四肢。卡斯看了他一眼,然后说:“希望你还记得我对你说的话,吸血鬼。”
加尔文站了起来,表情难以捉摸,但我很了解他,知道他很像大发雷霆。卡斯刚刚从多个层面羞辱了他。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让他知道卡斯要把先前的威胁兑现是多么容易。“我会记住。”他的语气冰冷的说。
“各位同事们。”卡斯说。“跟上我。”卡斯突然像个职业登山者那样迈着沉重的脚步,以熟练的步态应付变幻莫测的地形,踩踏地面与欺骗性的速度。剩下的四个监察人在他身后变成了一个楔形,他们原路返回,回到码头,与从幻界出来的那个人和他的队伍对峙。
加尔文转向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带路。我试图把克莱尔的存在牢牢记在心里,并且确信她就在我们前面,在北方,很可能试图绕着她的黑衣人的战斗现场巡视一圈。我再次穿过树林,催促自己加快速度。
这次加尔文紧跟在我后面。他模仿着我的动作。我利用自己对地狱巨人的本能认知,加快我的步伐。
“我对这个雇佣兵没什么兴趣。”他边跑边说,甚至没有呼吸困难。“随你怎么处置她,但厄琳娜是我的。”
“她可能知道些什么。”我说。
“我不相信任何一个有头脑的人会把重要信息告诉她。”
“我真不敢相信这个奸诈的□□不会窃取她所能找到的任何信息来对付她的同事。”我回头看了他一眼。
加尔文并没有否认这句话,但他的眼睛像银色的镜子一样僵硬,反射出我们从战场穿过、从另一边出去时仍在四处燃烧的跳动的火焰。
“厄琳娜背叛了我,背叛了我的家族和我的宫廷,试图挑战我的权力基础,她是我的。我更希望你是一个活着的,有呼吸的盟友。你不能干涉,我的家族事务。”
你对这种事怎么说?我闭上嘴,集中精力寻找克莱尔。
我们花了大约五分钟才到达克莱尔和她的同伴上岸的那片沙滩,在沙滩有两艘被丢弃的水摩托。她们就是这么做的,尽管在波涛汹涌的湖面上航行是难以相信的,但骑着这两艘艘水摩托在绕过小岛周围的礁石时,只要够小心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我们绕过废弃的设备,沿着一条小路向上行驶。我知道我们越来越近了,突然加尔文从我身边加速而过,像平常一样,他的脚疾驰在平坦的地面上。
我不知道是什么引发了爆炸。那可能是一条横跨小径的隐蔽的绊线。也有可能是人工引爆。有一道闪光,然后有什么东西重重的打在我身上,把我打倒在地。我仰面躺着,试图弄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丑陋的不对称的形状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里。
接着我的身体一阵刺痛,厄琳娜·古铁雷斯出现在我面前。我意识到她骑在我身上。
附近有一堆火在燃烧,把她照亮了。她穿着一件黑色的潜水服,在黑暗中是很好的保护色。她的眼睛瞪的很大,俯下身来,在我的前额上吻了一下。
从那简单的接触中涌起的愉悦之情是如此美妙,甚至到了痛苦的程度。我全身的每一根神经末梢都亮了起来,就好像有人在我的快感中枢上加了电压,或者给引擎注入一氧化二氮。我感到我的身体拱起并颤抖,这是一种纯粹的愉悦,超越了以往所有的生理体验。我解决了那个问题,大概过了十到十五秒才平息下来。
因为额头上的伤口。
难怪人们想从吸血鬼那里得到更多。
我几乎不知道我周围发生了什么,所以我只是模模糊糊的注意到厄琳娜。
“晚安。”她把枪管轻轻放在她刚吻过的地方。“还有成群的天使,为你的安息而歌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