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同事顺着阶梯走下来,在种满槐树的人行道上分手。
她往他这边来。
这地方离她学校有两站地,若坐车,就过天桥;不过,就是打算走回去。
他想,可能是因为下雪的缘故,她才想走回去的,多浪漫的心思。
他降下车窗,对正走过自己的女孩子喊:“叶阳。”
她吓了一跳,等看清是谁之后,又松了口气,眼睛里还有些诧异:“你怎么在这儿?”
他下了车,将她推到另外一侧,给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让她坐上去,给她系安全带。
一个多月未联系,她很不适应。
他等了她这么久,却不想让她知道,可能还因为她的忽冷忽热,伤害了他的自尊的缘故。
他道:“我有事跟你说,你是回学校吧?”
她可能觉得气氛不对,也可能还是因为生疏,总之没多说,只点了点头。
一到过年,这城市就成了空城。街道上没车,距离又近,几分钟就到了。
他将车停到x大前面的马路边上,解开了安全带,又俯身去给她解。
她忙说自己来,一边解,一边问:“你要跟我说什么?”
他正在想怎么将暧昧捅开,然后吻她,忽然又觉得车里施展不开,就打开了车门,下去了。
外面冷,但小雪飘着,多浪漫啊。他绕到里侧,给她开车门,让她下来,靠车门站着。
她瞪着眼睛看他,眼睛很大,都能倒映出雪花来。
他被看得很心慌,话也不想说了,准备直接行动。
不过为防万一,还是问了一句,万一真被甩耳刮子,那也不太好看,
他低眼看着她:“我想吻你。”
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他道:“那我就吻了。”扶着她的腰,就吻了上去,
她微微有些挣扎,他却没再管是不是会被甩耳刮子,先吻了再说。
事后,他把脸颊埋在她温暖的颈里,低声问:“你之前没谈过?”
他只感觉她颈上的温度一下就起来了,她不甘示弱道:“我高中一直忙着学习,没空谈。”
他低声问:“现在有空吗?”
她默了一下,声音低下去:“现在也没空。”
颈儿温暖,她身上还有咖啡香,他很想咬一口,可最终只是轻轻吻了一下,道:“挤一挤吧,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她又默了一阵子,道:“我觉得我们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谈恋爱肯定会很辛苦,你辛苦,我也辛苦,弄不好还要撕破脸,我不想这样。”
他忽然意识到她的忽冷忽热不是手段,不是耍他,而是在认真考虑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
他隐约能感觉到那个问题的存在,只是不觉得有她以为的那么大。
他低眼看着她,她一直没看他。
他低声道:“你当我是什么人,富二代?我不是,我就是很普通的本地人。倘若这跟你就不一个世界了,那这世上怕是没有人能跟你一个世界。”
她笑了一下,仍没抬眼,眼角的泪痣却愈发盈盈了:“我喜欢你这种低调的自信。”
他一把捉住了她的手,她最初有点惊慌,似乎想挣脱,发现他握紧了之后,就没挣了。他一直好奇这手握住是什么感觉,现在发现了,凉凉的,软软的,跟这个人一样,他道:“你别再拿这种话哄我,我的目标很明确,没有不成就做朋友这条路。”
她没吭声。
张虔又觉得自己太严厉了,立刻放低声音,几乎都在哄了:“你别把这事想得太复杂,想再多也是纸上谈兵,成不成,试了才知道。试了,真不行,那咱们谁也都没遗憾,不是么?”
她仍旧没吭声。
张虔就将她揽到了怀里。
她没有推拒,安静的靠在他怀里。
马路空荡,雪花飘扬。
半天,她小声道:“我猜肯定超不过三个月。”
他问:“什么?”
她小声道:“有人跟我说,三个月是热恋期,很多情侣过了那个阶段,会突然就没感觉了。”
他没有吭声。
她又道:“倘若有一天,你发现自己没感觉了,要直截了当的说。不要像别人一样,不喜欢了,却碍于什么男生的面子也好,不好意思也好,一直拖着,拖到最后面目全非。换了是我,我也会很痛快的说出来。咱们都是痛快的人,对吧?”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她这段话说得他很心动。或许不是话的内容叫他心动,而是她的那种态度叫他心动。他又想吻她了,他把她从怀里拉出来,低头吻了上去。
这一次就不是蜻蜓点水了,他吻了很久。
她大约没被吻过,抵抗力很差,忍不住哼了几声,他便立刻有想把她吃下去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