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间叫作妖刀的棋室。

古色古香的茶桌上摆着棋盘，他们相对而坐。

这一次准备，由魏西西执黑子。

汤显琮看着她道，“班上其他同学都有很多年的围棋基础，没有办法单独为你调整进度，以后下课后，你都到这里来，我为你一对一教学吧。”

“好，麻烦老师了。”魏西西欣然应允。

不用跟其他同学对弈的话，她的真实水平也就不那么容易暴露了。

“是有些麻烦。”

汤显琮把玩着手腕上的佛珠，语气似是而非。

魏西西愣了一下，与他对视，想要从他的眼神中探得几分真假。

他大大方方地回视她，眼神清亮温和，“哎，每天和心爱的女孩子独处一室，却连抱抱都不行，你说，你是不是个小麻烦？”

“……老师。”

魏西西垂下眼帘，不敢再看他。

汤显琮见她躲闪，心里不免失落，可语气却更像是在调侃，“早知这样，我便不该来做你的老师，也就不用恪守这样的礼节。”

“西西，我不想做你的老师，想做你的男朋友。”

魏西西一时也分不清他是不是认真的，更不知道该给他怎样的回应才合适，只能顾左右而言他，“老师，那，那我先手了……”

她捏起一颗棋子，手微微地颤抖。

大概是学生的天性，虽然两个人都那么熟了，可是一想到要被老师“检查作业”，还是会不自主地紧张。

见她举棋不定的样子，汤显琮不由笑了，“怎么了，第一个子就难住了吗？”

“没，没有……”

魏西西咬咬唇，直接将黑子落在了棋盘正中央，占了天元的位置。

她小时候也是这样的习惯。

汤显琮笑着摇摇头，在她边上落下一子。

魏西西跟着落下一子。

围棋最是磨练人的心性，纵横交错之间，就是一场无声的厮杀，太过激进可能会被反杀，太过保守又可能固步自封……

下到后半程，魏西西也看出来了，每当她走到绝境之时，他就会放开一个口子，让她起死回生，休养生息，即便如此，她的败局也早就注定，她将刚拈起的棋子丢回了棋盒里。

“基础是一回事，现在看来，你的棋路太莽撞，所以总是顾此失彼，得先改改你的性子。”

汤显琮对着面前的棋盘评价道。跟他料想的差不多，这姑娘聪明、有天赋，可是她的心思，不在这上面。

他落下一子，堵上了她的命门，将那片黑子一个一个从棋盘上取下，边取边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她的手指紧紧绞着衣摆，挣扎之后，点了点头。

“说吧。”

“老师，佛罗伦萨的交流赛，我可以去吗？”她殷切地望着他。

汤显琮看了她一眼，又把视线落在了棋盘上，态度不言而喻。

魏西西当然有自知之明，但这可能是她唯一的机会了，她只能竭力争取，“老师，我会好好学的，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