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多少年没有见过的村子,何至心里又酸又苦,但更多的是兴奋,可不是要兴奋吗?可以重新活一次啊!这次从这个村子里离开,他会光明正大风风光光的离开,再也不要像上辈子那样狼狈的离去。
何至家住在村子里,这村子有个好听的名字,叫荷花坳,不过他们这里没有荷花,据说之所以得名是因为离这里十里开外有座山叫荷花山,去那座山是要经过他们这个村子的,所以他们这里就叫荷花坳了。这个都是老人传下来的,实在没有什么这方面的记载,大家就全都这么说了。
荷花坳村子不大不小,不穷也不是特别富,村子里没有诊所,要想看病只能坐车去镇里看,不过坐车也不方便,来一次车要等个半小时,有时候甚至一个小时。
何至不会去等车,他去找人送他去,他怕自己现在这个情况去坐车再晕车上。
这一路上也有人看到何至,问他是怎么了,他头可还包着呢。
何至说:“我也不知道我妈怎么生气了,推了我一把,脑袋撞到铁锤上了。”
“唉哟!这都撞铁锤上了,你妈怎么不带你去看大夫?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我醒来就在屋里,我妈在做饭,说我弟弟饿了,她在给他做红烧肉。我想着我弟弟得吃饭,所以就想着自己去看看大夫。”何至虚弱地笑了笑,低下头,在别人眼里又像是难受又像是觉得委屈。
“你弟弟也在家呢?怎么不让他陪你去啊?虽然他也小,不过总比你一个人去强。还有你妈,这个时候还顾的做饭呢!儿子都伤成这样了!到底是偏心,小儿子要吃红烧肉就忙着给做,大儿子都伤了头还不当回事!”有人心疼何至,觉得赵春娟真是心太大了。
有人觉得赵春娟不是那样的人,想她有别的原因,说:“是不是想等着你爸回来送你去啊?你问了没有啊?再在家等等,一个人去算什么啊!”
何至说:“我爸今天晚班,得挺晚才回来呢,我妈说等我爸晚上回来再说。我弟做功课呢,他没空。”
“这晚上可怎么好去诊所?再耽误了,你妈可真是心大啊!”
“何至,要不让亮子送你去吧,我这就去叫他开车,你在这里坐着等一会儿。”
说话的是个中年妇女,名叫蒋玉红,何至管她叫大妈。
“大妈,不用了,我去赵冰家,让他爸爸带我去。我走了啊,你们忙你们的吧。多谢你们了。”何至笑着说,然后走了,留下几个人在后面说话,听着她们说赵春娟多偏心眼儿,何至面无表情,他已经打定主意,这辈子绝对不再为不值得的人去当什么好人,既然他们不把自己当回事,自己又为什么要替他们遮着掩着?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那就别再在乎名声了!
何至找的人是村头的赵建明,他为人热情,家里儿子赵冰又和他是好朋友,又有车,平时也靠着拉个人赚些钱,让他送自己去最合适,何至带了钱来。
“何至,你这是怎么了?脑袋怎么了?看你这脸白的!”赵冰正出门来倒脏水,看到何至立刻咋呼起来,把盆子向旁边一扔,就过来扶他。
“赵冰!”何至看到赵冰很激动,眼睛微微发红,赵冰是他上辈子的好朋友,可惜早逝,就在明年的夏天,赵冰去游泳,结果被淹死了。何至那天被赵春娟拉着去她娘家帮忙干活,所以没和赵冰一起,回来后知道赵冰被淹死了,何至难过了很长时间,觉得如果那天他和赵冰在一起,也许他就不会死了。
现在看到还活蹦乱跳的赵冰,何至觉得重生不仅对自己来说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对他在乎的人来说也是,这其中就包括赵冰,这一次,他一定要让赵冰好好的活着。
赵冰看着何至像要哭,更着急了,以为他疼的很,立刻大声叫道:“爸!快出来!爸,何至脑袋受伤了,他都疼的哭了!你快开车送他去看大夫吧!”
何至捶了他肩膀一下说:“谁哭了!别瞎说!不过我过来是要让赵叔带我去诊所的,我头疼的厉害。”
赵建明一见何至这样就又把村里人问的话问了一遍,何至对他说话就更加的放的开了,说:“我妈忙着给我弟做饭,说等我爸回来再看看我好点没,要是还疼再去镇上看大夫。不过我怕那时候天晚我爸肯定也不带我去,所以只能自己过来了。叔,我带钱了,这是我给你的车费。看病的钱也带了。”
这些钱还是何至自己攒下来的,上辈子这些钱全被赵春娟要去了,这辈子他要花在自己身上。
“你这孩子,谈什么钱不钱的啊。你自己留着吧,我去把车推出来,冰子你也跟着一起去。”赵建明说着就回院了,一会儿就把车推出来了,他还拿了不少钱,想着要是何至的钱不够他也给搭一些。
至了镇上卫生所,很快就看完了,说是没有脑震荡,给打了针又包扎好,让他这些天别碰水。
赵家父子放心了,带着何至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