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针管扎进皮肤内,带着隐约刺痛,微凉。
“你可以先休息一下,但还是要保持清醒,注意下点滴,有需要可以叫我们。”
护士的嘱咐声似是隔了层蒙雾,有些飘渺沉闷。
迟暮之撑着不适,颔首道了声谢。
液体进入血管内,心口带着压迫性的闷感,迟暮之索性闭上眼,假寐。
周围患者来往伴着说话声有些嘈杂,空气内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充斥着鼻腔内,不是很好闻,却也让人习惯。
迟暮之身子轻靠着座椅,意识渐渐有些飘远,迷迷糊糊的陷入难挡的睡意。
……
“恭喜两位成为夫妻,这是你们的结婚证。”
......
“九块钱领一个证。”男人歪了脑袋,轻啧一声,“还挺便宜。”
说完,他转头看她,嘴角扬起轻佻的笑,“要不要去问问办离婚证的地方在哪儿?”
迟暮之定神看着男人有些模糊不清的脸,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场景外的一声忽而响起。
“姑娘,醒醒,姑娘!”
迟暮之眼睑一颤,倏地睁开眼,惨白的灯光照来,有些刺眼。
她愣了几秒,有些迟钝的侧头循声看去。
“姑娘,针都回血了,怎么就睡过去了,手不痛啊?”
隔壁刚好挂完点滴的阿姨,担心的看着她的手背。
迟暮之闻言回神,垂眸看去,透明的针管口已经染上了一小截血色,正要延长的迹象。
阿姨见此连忙出声,“我帮你叫护士啊。”
“不用了阿姨。”迟暮之摇摇头,“我清醒一下,自己去就好。”
阿姨闻言又问了几句,最后也不强求,好心扶她起身。
迟暮之撑着有些晕眩的脑袋道谢后,单手推着吊瓶架,往医护室方向走。
因为出血,护士只能拔针重新帮她扎,迟暮之顺便也要了一杯温水,浅饮润唇。
不适感稍稍退却,想起刚刚做的梦,居然梦见她和温沂领证时的场面,不太正常。
她还在想这有什么寓意时,衣兜内的手机忽而响了一声。
迟暮之摸出手机查看,是路恩发的信息。
【迟总,花束已经送去,但江少那边希望您能亲自去慰问。】
迟暮之扫了眼,没什么意外的打字:【哪家医院?】
等了一会儿,路恩接着发一个医院名和房间号。
迟暮之垂眸看着上头的信息,扯了下嘴角。
挺顺路,就在楼上。
-
“他是残废了还是断腿了?”
男人单手插兜,慢悠悠迈步走进医院大厅内,侧头问一旁的秘书。
查和熟练的回复:“是踝关节韧带损伤。”
温沂闻言挑了下眉,“查和。”
“在。”查和颔首。
温沂慢悠悠抬眸问,“我是不是和你讲过要你说人话?”
“……”
查和面色自然的改口:“是崴脚了。”
温沂似是满意,往前头的电梯口走了几步,又问:“几楼?”
悠悠懒调伴着疑惑的声线响起,在门前纷杂的人群声里确实有些醒目。
站在角落内的迟暮之闻言,往右看了一眼。
等一号电梯的人不多,有四五个身着便服,时不时会抬头看电梯变换的数字。
而等待的最外圈站着一人,身影瘦削高挑,穿着显眼直挺修身的黑西装革履,一旁的助理人似是在对他说话。
男人却一副完全没在听的样子,半垂着头,模样隐于人群之中。
“叮——”
两间电梯同时应声打开,等候的人开始移动,迟暮之平静的收回视线,迈步跟进离自己稍近的二号电梯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