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他,就是这样一个连未婚妻子都无法保护的无能男人,她骂他的那些话,也并没有错。
他是优柔寡断,不能分辨清楚对季瑛的心思到底是不是男女之情,所以才会答应下来那桩婚事,还住进了内宫。
也的确是不敢去找季瑛,问她为何会这样对待自己,才会在听闻季瑛和墨宁熙情意甚笃后,只能不置一词,悄然从内宫中搬出。
他这样不堪的一个人,会被她轻视若此,也是理所应当。
他今夜梦到的,并不是她刚走后,他那些狼狈的事情,而是她走了一个多月后,她正在边疆建功立业,他的内伤也拖拖拉拉地将要痊愈时,他独自在宅院里度过的一个午后。
那日正是长夏远去,凉秋渐来的时候,他院中的银杏树上,落下了第一片泛黄的树叶。
他也是突然来了兴致,让书童温了酒摆在院中,又将身旁的人都遣开,自己坐下树下独酌。
时至今日,他在梦中回到那一日,还是能感觉到那天照在身上的温软日光,还有凉风划过耳畔的碎响。
身体刚有起色,那壶酒他终究还是没有喝完,临到最后,他一人举杯,遥看着高高围墙外的一行大雁,悄声祝她,身如鸿鹄,远翔千里。
第38章
第二天路铭心醒来时,顾清岚少见地还没有起床。
她侧头看他轻闭着的双眸,发现他的脸颊不但有些苍白,连眼睑下也有淡淡的青痕。
顾清岚一贯早起,上次他没有早起,还是因为胸口被打伤的那次。
路铭心顿时就有点着急,连忙轻晃了晃他的肩膀:“清岚?清岚?”
她晃了几下,顾清岚这才睁开了眼睛,只是他一睁开眼睛,眉头很快就紧皱了起来。
他抬手按住了额头,轻咳了几声。
路铭心是给他吓到过了,连忙去捧他的脸颊:“清岚,哪里不舒服?”
他还是紧蹙着眉,隔了一会儿才说:“宿醉……”
路铭心没反应过来,“啊”了声:“什么?你昨晚喝酒了?”
顾清岚总不能告诉她是在梦里,或者前世喝的吧,只能用力按了按疼痛欲裂的额头,轻吸了口气:“没事……给我一杯茶就好。”
路铭心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和皱着的眉头就心疼不已,凑过去在他发白的薄唇上轻吻了下,忙下床去给他泡茶。
他很少喝酒,家里没有备专用的醒酒茶,不过他这里各种茶还是很齐全的,周管家很快就准备好了一杯加了蜂蜜的普洱茶,让她送上去。
路铭心又回卧室时,顾清岚已经穿了衣服,勉强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