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谢过她,等电梯停靠,灰溜溜出来,换电梯重新下一楼,再研究电梯门上方的提示,发现八部电梯到不同区间的双数与单数楼层,复杂得让人眼晕,折腾了一阵,我总算到了37楼,又被前台小姐叫住,与许可公司那位亲切的前台不同,她的礼貌来得十分冷淡,用眼角余光将我迅速从头到脚一扫,问我要找谁,我报上孙亚欧的名字,她又问我与孙总是否有预约,我的火气被她逗了上来,笑道:“请通报他,我叫许可,让他马上出来见我。”
她有点被我大剌剌的口气吓到,打电话进去,孙亚欧马上出来,看到是我,略微意外,还似乎有些哭笑不得,将我领进他的办公室:“想见我并不难,何必说你是许可?”
“我想试试你太太的名字是否已经被你屏蔽了。”
有时候像我这样明目张胆地倚小卖小,别人还真是没办法。他无可奈何地问:“想喝点什么?”
“谢谢,不必。”
他还是叫秘书送一杯咖啡进来,然后问:“找我有什么事?”
“孙先生,上回我就说过,我对别人私生活没兴趣,也没有管闲事的兴趣。但是我觉得婚姻维持不下去了,不妨好说好散,放任自己的情人去骚扰已经怀孕的太太,未免太没格调了。”
他有点不解:“什么意思?”
“一个小时前,我去找许姐姐有事,刚好看到你那位长腿女友去她公司跟她谈判。”
他的脸沉下来,停了一会儿,才淡淡地说:“以许可的性格,只要摆出冷漠的态度,就足以打赢任何谈判对手了。”
我不可思议地笑了,嘲讽道:“你的心可真大。那你有没有想到,以你情人咄咄逼人的性格,会讲出什么样伤人的话来?”
“她说什么了?”
“我只听了个尾声,许姐姐说她已经提出离婚,但你的情人依旧不依不饶。谁是谁非,没什么可评价的,许姐姐是成年人,能够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本来不需要我为她打抱不平,但你们如果欺负她爱面子不肯撕破脸皮争执,不会到你公司来吵闹,就不断得寸进尺,我可看不下去。”
“第一,我不知道她会去找许可——”
“现在你知道了。”
他不理会我的打断,继续说:“第二,几天前我已经跟她明确分手了。”
我吃惊地盯着他,他摇摇头:“当然,我也不该跟你说这些事,不过还是谢谢你对许可的关心。”
“你会跟许姐姐和好吗?”
他沉吟一下:“如果换作是你,会接受讲和吗?”
我笑,斩钉截铁地回答:“当然不,绝对不。”
他毫不意外,反而笑了:“我不该问这个问题自取其辱,你这个年龄的女孩子,爱憎分明,自然是讨厌我的。”
“你误会了,我讨厌的是欺骗、背叛,和许姐姐不一样。我是一个容忍度很低的人。许姐姐看来比我宽容大度得多,而且你们又有了孩子,好像有和好的理由与必要。”
“但是我并不喜欢孩子,也不想要。”
“哦,那没关系,许姐姐想要就行了。不是人人生下来都有父母双全呵护备至的福气,有点缺憾也没什么。”
我看问题的角度显然有些让他愕然:“你多大了?”
“我马上满十九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