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保证我什么未来？”黑衣人沉声问道：“我在你们的身份系统里面都是个死人了，你拿什么保证我的未来？”

“至少我比那个进了监狱无法挣脱出来的老头子强得多，”肖敬廷抽出一根烟，点燃了也没吸，只静静夹在手指间，淡漠地看向黑衣人，道：“怎么称呼？”

“你可以叫我老陈。”男人哑声说着。

肖敬廷也没计较，只点头道：“老陈，我不知道你过去如何，既然你说是冤罪，我相信了，我可以保证你未来不被过去困扰，但是前提是……你放了苏溯。”

他的嗓音很沉。

老陈哑声笑了：“而我认为这只是一个没用的把戏。”

肖敬廷蹙眉看了老陈好一会儿，拉了把椅子坐下了：“既然如此我们就好好谈谈，之前允诺给你的双倍报酬保持不变，另外如果你向我承诺当年的事情的确是冤罪，我会让人查清楚，当真是冤罪我会保证给你平反。”

老陈沉默许久，这才低声道：“真的吗？”

“我没必要骗你。”肖敬廷淡淡道：“但是前提是真的是冤罪，我不会给人渣平反。”

即使还带着面罩，老陈的眼神却依然掠过三分狂喜，立刻点头应了：“好，我答应你。”

“这是二倍报酬，一部分是你要求的不连号旧钱，但是你应该清楚，不连号的旧钱没那么多，剩下的是刚取出来的纸币，你放心，里面没有任何……”

“不，我不要了。”老陈几乎嘶哑着嗓子应道：“只要你能够做到你刚刚说的话，我不要钱。”

“该收的收下吧，”肖敬廷的神色终于放松了三分：“我很高兴你没有伤了苏溯。”

“我不是那种人，”老陈讷讷道：“我当时之所以接了这个活，也是因为真的相信了肖靳远说的他是被冤枉的。”

他放下刀，客客气气地将苏溯送到了肖敬廷面前，这才低声道：“我的食物里面真的没掺什么，就是第一天有安眠药，但是第二天就没了，我不敢让你出事，所以昨天趁着你昏迷给你灌了点营养液。”

老陈已经将面罩摘了，苏溯的眼睛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这才发觉老陈瘦削地厉害，手上有不少老茧，岁月在他的脸上落下了无比沧桑的痕迹，显然是这些年吃了不少苦。

苏溯沉默半晌，轻叹了口气：“当年的事情，你好好和亚克说一说。如果还有线索，我们一定会帮你平反。你这些年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吧？”

老陈沉默了一会儿，哑声道：“我做了的我就认下了。”

“行，那我知道了。”肖敬廷抬眼看了老陈一眼，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接下来我会让人和你对接。”

“谢谢您，真的谢谢您，当年的事情如果能够平反，我什么都认了，什么我都认了……”老陈咬牙道。

直到老陈跟着亚克走了，肖敬廷板着脸将苏溯拉到近前，小心翼翼地用酒精棉给苏溯清理伤口。

他们的距离很近，苏溯能够清楚无比地看到肖敬廷微微颤抖的手。

明明被抓的时候没有多么紧张，明明饿到昏过去时也没有太多情绪，可是现在看着肖敬廷颤着手小心翼翼地给她擦着脖子上的血痕时，苏溯心底忽然软得一塌糊涂。

“没事了，我真的没事了。”苏溯低声道。

肖敬廷没说话，唇角抿成一线，直到小心翼翼地贴上创伤贴，这才慢慢闭了闭眼，将苏溯径自揽进怀里，沙哑着嗓子道——

“还好没事了。”

还好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