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溯这边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问了白筠一大堆问题，白筠从最初的不配合到后来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慢慢放开心结，倒也没用太多时间。

苏溯问出了一大堆事情，刚想起身，白筠看了一眼手机脸色就白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几乎失声，难以置信地看向苏溯。

苏溯微微蹙眉：“怎么了？”

白筠的手都在发颤：“小溯，你来找我，就是因为那边肖少在做这种事？”

苏溯一怔，伸手将手机接了过来，看了一眼动作就顿住了：“我和您说了，这件事警方现在在调查，这调查令不是敬廷能够左右的。”

白筠哑声笑道：“你不用替他遮掩，那是肖少给我安排的房子，如果不是他首肯了，有人会查到我现在住那里？警方将我家里翻了个底朝天，而这都是因为最初……这是他给我安排的房子，亏我还以为他是好心好意，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好心好意！”

“妈……”苏溯有点难受，哑声道：“当年他妈妈过世，对敬廷的影响很大，可以说甚至影响了敬廷的一生。这件事应当是警方主导的，可是妈妈，就算不是，就算真的是敬廷主导的，有什么问题吗？他查的是他妈妈的命案，那杀人犯可能是他爸爸，敬廷想着这些有多难受……”

“你现在是在和你妈妈说话，小溯，你心底只有肖敬廷一个人了是吗？”白筠看向苏溯，眼神里满是空洞的痛楚：“你帮着敬廷，帮着他去我家，之后呢？是不是还打算给我定个从犯的罪名？！”

“妈……这件事不会影响到您，您当年作证的笔录都在呢，事情不是您说的，您说的是实情怎么会影响到您？您冷静一点，敬廷也不过是为了找出一个真相。”苏溯哑声道。

“是，找真相，所以你就配合了，是没什么问题。”白筠踉踉跄跄地站起来，道：“小溯，妈妈做每个决定时都想着你，当年你爸爸没了，我改嫁的时候想着，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要保证那个人对你好，不然怎么都不成。苏成志说了多少次想让我们再生一个，我也没应，我就是想着……他有了亲生的，就对你不好了。后来也是，结婚是因为他能待你好，想着和他离婚也是因为他待你不够好，现在我想救他出来，也要先给你留后路，给你留下足够的资本，让你将来不管有没有肖敬廷，都不至于影响你的生活……”

白筠说这些的时候，手都在微微发颤：“没有人生来就会做妈妈，我想着我可能很多事情做的不够好，可是唯独对你，唯独在对你这里，我从来都没让你受过委屈，我尽我所能地想让你过得好一点，让你不被任何事情掣肘。可是现在呢？你面临选择了，你是将肖敬廷永远放在最前头了是吗？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苏溯的眼眶慢慢湿了，她静静看向白筠，哑声道：“妈，如果我真的没考虑您的感受，我就不会坐在这里了，我以为你知道我有多恨苏成志。他当年把我卖给肖敬廷时候，可从来都没有想过我过得好不好会不会受委屈，他将公司财产变卖时也没有考虑过您和我将来会如何。他有今天……是他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因为您，我甚至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宽待他，他理应为当年的事情付出代价。”

白筠显然没想过苏溯会是这个反应，她呆呆地看了苏溯许久，这才红着眼睛别开了头去：“抱歉，妈妈也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妈妈只是觉得……”

“只是觉得现在敬廷和我过得很好，所以这些都不算什么了，是吗？”苏溯垂眸道：“可惜，那些事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可能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那天的最后谈不上是不欢而散，出去时白筠的手依然在微微发颤，低声道：“回去别和敬廷说这些，妈也好好想想当年的事。”

苏溯点头应了，轻轻抱了抱白筠：“您当时不是也说了吗？人要向前看，可能过去有些事情的确挺难过的，但是那也没多重要了，毕竟都是过去了。”

白筠苦笑一声：“如果人真能那么洒脱就好了。”

苏溯没说什么，只是觉得白筠现在瘦削得厉害，她看着都难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