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也要让这女人同意嫁给自己,否则自己就会成为京城里的新笑柄!司马十七郎虽然怒火中烧,但他总算知道控制住自己,他沉声吩咐道:“你们都先出去,我和卢八娘子单独谈谈。”
在这时,青年男女见面并不算什么,但应该有人在场陪同,把陪着的下人赶走,就不合规矩了。不过,卢八娘并不在意,向着桃花略一点头,让她也随着那名小内侍出去了。
司马十七郎先拱手说:“那天冒犯八娘了,请八娘原谅。”
看卢八娘不吭声,他沉不住气继续说:“贵府花姨娘一家都是乐籍,不到半年的时间,一家几口,先后都脱了籍,成了良民。最奇怪的是花姨娘的弟弟,原本在宫中乐坊里,生了急病去了,结果这人却在京郊的一个村子里,成了有几十亩地的良民。卢八娘自然知道这事可大可小,要是告到皇上那里,卢右相身上都得有不是。”
卢八娘还是不吭声,司马十七郎又说:“花姨娘为了报八娘子之恩,将右相往来书信都抄出来给八娘子看,这事外面的人知道了会怎么想?”
“我还发现一件有趣的事,京城里新开的一家卖西北特产的店铺,虽然用的名字不是你,但那里面的人好像都是唯八娘之命是从呢!卢八娘上有高堂,竟有了私产,这可怎么讲?你祖父和父母是不是知道?”
第五章 十七郎许诺王妃位卢八娘道观得姻缘〔一〕
卢八娘看着说完了话,正等着她回答的司马十七郎,反问道:“你为什么算计我?”
面对着卢八娘冷静的问话,司马十七郎不再理直气壮,但他早已经有了准备,诗经有云,“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女孩子应该喜欢听什么他琢磨了一晚,“八娘子宛若仙人,我倾慕已久……”
“我想听实话。”卢八娘冷冷地提醒他。
父王和母妃听说卢八娘绝食的消息后,怕落个逼亲的坏名声,已经打算派人去问清情况并且退亲了。为了他这个不受人重视的庶子,父王和母妃是不会牺牲任何东西的,尤其是当前储位未定的关键时刻。自己好不容易跑出来的,为的就是争取这最后一线希望,如果卢八娘不答应,自己就与她来个鱼死网破、生米成熟饭!
有了这样的决心,司马十七郎实话实说:“我想与崔卢两家联姻,可王府里没人为我费心,于是就出此下策。”
与卢八娘所想的差不多,自己作为卢氏女被惦记上了也没什么奇怪,奇怪的是司马十七郎怎么知道自己的一些秘密,要不是为了这个,自己是不会来见这个讨厌的男人。
“把你的想法都告诉我,我们一同商议。”卢八娘的声音清冷,但神态中却没有司马十七郎常遇到的鄙视和不屑,仿佛他们在一谈一件很平常的事,让司马十七郎决定说出心里话。
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一个患有心理疾病的女人,卢八娘前世很认真地研究了很多心理书籍,虽然自己的病没医好,但却学了很多心理学知识,在她生活工作中都很实用。她很擅长看出别人的内心世界,也很擅长让别人说出实话。
司马十七郎虽然有心计,但户八娘还是一眼就看透了他,说白了,这就是个一心向上爬的年青人,急切得有些不择手段,对付这样的人,卢八娘还是很有办法的。当年她作为老板,喜欢用的就是这样的手下。因为他们有所求,所以极好管理控制,也极容易达到自己的需求。
而且卢八娘一点也没有瞧不起这样的人,说到底,她自己也是这一类人,而且是最坏的那一种。所以听了司马十七郎说出他是怎样打算的,怎样无意听到了桃花与花姨娘的对话,然后又怎样装做不小心撞到卢八娘,这几天他怎样派人查花姨娘的事,跟踪桃花,找到了卢八娘的铺子等一系列的事情。卢八娘对司马十七郎的厌恶感还下降了。
司马十七郎越说心情越放松,在卢八娘的引导下,他甚至说出了看到桃花的袜子,还有摸到了卢八娘的内衣的事情,“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故意在外面穿着不好的衣服,而把那样好的丝绸穿到里面,让人以为卢家四房家境很是一般。”
听到这里,卢八娘因为他那只咸猪手而心生的恶心感突然消散了下去。原来司马十七郎是为了求证自己的嫁妆会不会丰厚,而不是色胆包天。在卢八娘的思想中,这样的想法她反倒能接受。
“卢八娘,相信我,我不会一辈子没出息的。”司马十七郎说出了积在心里的话,觉得很舒畅,“我早就找好了路子,只要有了你的嫁妆打通关节,我很快就能在皇祖父那里露脸,让他老人家知道我,谋个差事,过不了几年,我就不再是个闲散宗室了,你的嫁妆我也会双倍奉还。我发誓,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卢八娘相信司马十七郎能够踏上成功的阶梯,这是个有着强烈的野心和执着的出人头地愿望的年青人,又不乏头脑和才干。这几天,卢八娘同样也查了司马十七郎,知道他的一些事情。
司马十七郎名益堂,齐王的第十七子,他的生母是个乐妓,有国色天香的容貌,齐王曾对她很钟爱。不过由于她低贱的出身,她即使是生下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也始终没有得到一个名份。而在司马十七郎十二岁的时候,他的妹妹和母亲都去世了。
他现在经常在齐王府过去的一名武师家出入,与一些低级武官和宫里的宦官们来往较多,并且努力与贵族圈子里的人结识交往,建立了一定的人脉,但他始终没有找到一个恰当的契机脱颖而出。
可以说,司马十七郎与自己是很相似的人,他们同样是追求利益权势的俗人。“你最终的目标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