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八娘却也不肯为细君拿主意,她确实不会挑男人,“这种事情要看自己的喜好,我没法为你出主意的。”又找了机会告诉桃花,“又有别人喜欢细君,她还没想好嫁不嫁你爹呢,你倒先闹起来了,让人笑话死了!。”
桃花的眼睛睁得溜溜圆,“我爹多好啊,别人哪里能比我爹好,细君就是傻瓜!”
卢八娘笑着说:“桃花才是真正的傻瓜。”
被笑话了的桃花果然傻傻地站在那里想娘子的话,“我才是傻瓜?”那模样确实像个傻瓜。
晚上司马十七郎回来后,见到卢八娘兴奋地说:“山庄里的马可真多,管事帮我挑了几匹最好的,今天我每一匹都骑了一会儿。师傅说我现在骑得还算稳,可以自己骑马出门了,师兄就得再练几天。”
“我有牧场,最不缺的就是好马,桃花爹他们这些护卫们每人都有两三匹马,这样长途跋涉时才能保持速度。”卢八娘山庄里的东西都平常,但唯有几十匹好马,就是齐王来了,也会赞叹一声的。
男人哪有不喜欢马的,尤其在此时,马还是最重要的交通工具,司马十七郎不厌其烦地给卢八娘讲了他最喜欢的几匹马,又说:“桃花爹说明天带我去山那边看看,从那里能看到宫里和翠薇山来往的人马车辆。”
如果皇上到翠薇山避暑,这个时候应该有大批人马过来了,加强守卫、整理宫室等一系列的准备要做。司马十七郎现在最担心的是皇上突然不来翠薇山避暑,宫中的消息打听不到,所以对翠薇山那边的动静非常注意。
卢八娘并不反对,只是嘱咐他,“你骑马的时间少,骑术并不精,可要小心谨慎些,还有出去多带几个护卫。”
司马十七郎答应了,突然问:“细君可是客女?”
客女,就是部曲之女,而部曲就是私兵,自汉末以来,由于各种原因,平民投靠士族就形成了这个新阶级。他们不同于奴仆以畜产论,但也比寻常良民低上一等。司马十七郎一定认为桃花爹和陈勇等人都是卢八娘的部曲,故而这样问。
通常情况下,卢八娘也应该将这些人收为部曲,但她还是没有这样做,而是依旧让他们保留了平民的身份,让手下的人为自己卖命,忠于自己,并不一定非要用压良为贱的手段。让他们拥有良民的身份,在某些方面也是有利的。
“我身边的这些人都是良民。”卢八娘笑着答道:“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司马十七郎笑着说:“师兄看上你身边的那个叫细君的了,我原说,若是客女,断不可行,但师兄却说他已经问过,细君是良民,可以婚配。真是如此,便将细君嫁给他吧,师兄年纪也不小了,师傅盼着他早点成家立业,也许成亲后他的坏毛病还能改好了呢。”
这个时代,等级划分特别森严,良贱不婚,如果良民娶了客女或者奴婢,是违反法律而且要判刑的。卢八娘也是考虑到跟随她的人的利益,才没有将他们收为部曲的,她虽不是良善的人,但却是个很会关心员工的好领导,因为只有如此才能将企业发展起来。
卢八娘看了一眼身边的桃花,她正向自己使劲地摇头摆手,示意自己拒绝,就笑着说:“成亲这种事还要你情我愿才好,我并不反对,却也不好直接为细君做主。师兄若是真想娶,只要细君和她家人答应就行。”
又怕司马十七郎不理解,说:“如霞等四人是我买来的,若是想要她们倒都容易。”
“那四个人可不成,不用说师傅,就是师兄也不能同意,谁家能娶一个花楼里出来的小娘子!”
“你怎么能知道她们是从花楼里出来的?”卢八娘奇怪地问。
“那还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司马十七郎从小在王府里长大,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根本就瞧不起这样的女人。对于池梁的事,他也很有信心,“娘子若是不反对就行,我师兄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材,细君家哪里会不同意?”说着就进了净室去洗浴。
“娘子,你说细君会嫁给池梁吗?”桃花眼里充满了担心,“她该不会因为我推她一下就不肯嫁给我爹了吧,其实我爹是个好人。”
桃花爹当然是好人,可是他已经年过三十了,为人木讷,还是续娶。而池梁不过二十多岁,又是原配夫妻。况且池梁长相俊美,擅长言辞,哄起女人很有一手,只看娇娘宁可贴钱也要与池梁保持着关系就知道了。司马十七郎有信心也很自然。
“我得马上告诉爹去!”桃花想通这些拔腿就跑,看样子要回去给她爹帮忙去了,也不知她的观念怎么就转变得这样快!
转天司马十七郎看到大批的人马络绎不绝地上了翠薇山,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他便更用心地练起骑射来,与山庄里的护卫们每天跑马打猎,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