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八娘为司马十七郎从头到脚准备了全新的衣服,放在最上面的是大红蟒纹箭袖王袍,玉冠玉带,交给平安,“服侍王爷回去换了。”
旭儿和捷儿都是宝蓝色的袍子,捷儿还挂上了金项圈,他们虽然早就孝满了,但外面的衣服一直也都是素服。
把两个儿子打点好,卢八娘自己也换上了大红花鸟纹锦袍,取下头上的银簪,挑了镶红宝石的金梳压住鬓边的头发,目光从摆成一排的首饰中扫过,打算挑一只显眼的发饰戴在正中,这时一只手从她身后伸了过来,拿了只衔红宝石坠子的黄金凤簪替她绾在发上,卢八娘抬起手来,将司马十七郎亲手磨成的红珊瑚珠串笼在腕上,眉眼含笑地站起身子,“这时候了,你怎么还到雍和殿来?别让官员们等急了。”
“昨天便向大家说了,如果没有军情大事,就不必回禀了。”司马十七郎定定地看着卢八娘的笑颜,王妃华贵的姿容无人能及。
感到司马十七郎有如实质的目光,卢八娘微微转了下头,让开了他最凌厉的眼神,一手拉了一个儿子道:“那我们一起送旭儿和捷儿去书房吧。”
司马十七郎俯身将捷儿抱了起来,向孩子们笑着说:“今天不必去书房了,我已经同先生说好,他会带你们去城外踏青,顺便也看一看庄里的农事,知道稼穑之艰难。”
然后他俯身看向旭儿,“父王和母妃有事不能陪你们去,你不但要照顾好你自己,也要好好照顾弟弟。”
早在司马十七郎宣布要出去踏青时,儿子们就激动得叫了起来,现在听说父王和母妃都不去,虽有些失望,但也不会影响他们对大自然地想往,于是旭儿郑重地点头,“我会照顾好弟弟的。”
捷儿也保证,“我听哥哥的话。”
看着司马十七郎已经抱着一个,拉着一个就要将儿子送出去,卢八娘从后面追上来,“等一等,总要给他们带些吃食衣服,还有……”
“我已经让宁姑姑准备好了,她也会陪着旭儿和捷儿去,再叫上田涵和桃花,你就放心吧。”司马十七郎说。
这时宁姑姑带着桃花和田涵过来了,身后还有好几个年纪相仿的孩子,池家的、田家的,一看就是为了陪旭儿和捷儿。
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卢八娘只得把他们送上了车子,“好好玩吧,要听宁姑姑的话。”
马车离开后,司马十七郎拉起卢八娘的手,“我们也该好好歇歇了。”
卢八娘清清楚楚地看出司马十七郎的用心,但免不了还是扭捏一下,“府里所有的布幔装饰都要换新的,很多器物也要重新布置,我要四处看看呢。”
“明天我陪你去看就好。”司马十七郎不容置疑地否决了卢八娘的托词,扶着卢八娘的手快步回了雍和殿。卢八娘日常起居的东侧几间房屋已经焕然一新,司马十七郎一挥手,碍眼的人也都消失了,“只剩我们两个了。”
司马十七郎已经实在不能在忍耐了,这一次两年多的孝期他守得实在艰难。一则时间太长,一则他心里并没有太多的哀痛,几次差一点就忍不住了。但是最终能够坚持到最后,心里不由得彻底轻松,他自觉得完全无愧无心,所以也就更加想放纵一下。
夫妻二人在床上渡过了一天,中饭是司马十七郎让平安送到门前自己端进来的,他们倒是没少吃,因为运动量不小。
卢八娘估计了一下时间,推开一直与她粘成连体人的司马十七郎,“旭儿和捷儿也该回来了,我们起吧。”
司马十七郎笑着将她按回床上,“他们今天不回来了,就住在山庄里。”
“什么!”卢八娘吃了一惊,“捷儿从来没离开过我超过半天,旭儿也只是跟着你出过一次门,今天他们独自在外面哪里能行?”
“哪里是独自?有宁姑姑和桃花呢。”司马十七郎笑道:“他们三天后回来,这三天我们就当回到刚成亲的时候。不对,那时候在齐王府我也就是想也不敢白日宣淫;就当做在涤尘山庄的时候……”
“在涤尘山庄时你也没有这么荒淫,”卢八娘不开心地说:“竟然把儿子送走,就为了,为了这个!”
“别不高兴,”司马十七郎轻轻地捏了捏卢八娘的脸,“我是想我们俩人轻松自在几天,所以才把儿子送走,不过你觉得我完全是色令智昏了吗?”
“就是色令智昏!”卢八娘这样说着,其实心里也明白司马十七郎是想锻炼儿子,让他们早些成熟独立,他一向觉得自己太宠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