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十七郎再次拿起王妃放下的笔认真地在地图上挑选,“那么我给捷儿和顺儿每人划一块富庶的地方做食邑。”
“知道你心里想着我和儿子,可是现在儿子们还小,并不需要,再者现在也不是好时机。”
一统黄河南北后,淮北迅速滋生了一股骄傲自满的情绪,由此又引发了更多的问题诸如腐败、特权等等问题。这其实是很多政权初立时都要面临的,淮北自然不例外。司马十七郎意识到了,他也与很多高明的开创者一样,想及早消灭这种现象,但却困难重重——要比打下北魏还要困难得多。
如果现在给王妃和儿子们封赏太重,肯定会引起非议,司马十七郎想到淮北的文人们一定会反对,他叹了一声气,“王妃实在是委屈了。”
“并没有委屈,淮北的形势越来越好也正是我盼望的。”卢八娘诚心诚意地说。她看来,眼下也算得上政治清明了,至于存在的很多问题,根本不可能一朝一夕就完成。那是一个庞大的工程,要建全一整套完善的制度并真正地落实执行,前路是漫长的,不可能一蹴而就,总要一步步地走过去。
她提醒司马十七郎,“虽然要节简,可是该做的还是要做,我们应该办一个盛大的宴会,让淮北原本的官员与从河北之地新来的官员、鲜卑贵族们共聚一堂。大家和睦相处,共同建设黄河南北。”
“我也正有此意,明天就让人安排下去。”
早春三月的风光正好,淮北王在祭拜先祖后设了盛大的庆功宴,卢八娘也在淮北王府宴请女眷们。
正泰殿内簪缨云集,雍和殿内处处云鬃香影、珠光宝气,更少不了女人们的八卦,哪里的珠宝最漂亮,谁家的锦缎花样新,还有就是各家的女孩子们,有的相貌出众,有的孝顺懂事,有的心灵手巧,卢八娘听了太多的溢美之辞后突然意识到,原来旭儿成了有适龄女儿的淮北高层人家的关注点。
淮北王世子司马启明过了十五岁的生日,已由一个男孩子长成了英武的青年,在过去的一年时间里,他因为走向上了淮北政局的大舞台,也得到了更多人的注意。未来淮北的继承者,年青、俊美、勇武……而且还没有成亲。
卢八娘不由得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脸,真快呀!无怪自己已经觉得老了。
宴会上大家自然不会随便多说什么,但宴后,淮北最高层的人家陆续有人来试探询问旭儿的亲事。交谈自然是隐晦的,涉及到小儿女的名声不可能直接说起,但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卢八娘委婉地把大家都挡了回去,又示意世子现在还小,不急于成亲。
可是待人走了她不免想了又想,几次要把旭儿找来嘱咐些什么,最后还是罢了,但是不免把他身边的人找来再细细问问他最近的言行,觉得他并没有生出成亲的心思。十五岁,实在是太小了,完全还是个中学生呢。
晚饭时,卢八娘的目光一直落在旭儿身上,最后旭儿终于感觉到了,奇怪地问:“母妃,我哪里不对吗?”
“没有。”卢八娘赶紧低头给旭儿夹一筷子菜,“我就是觉得最近你的个子长得太快了,衣服好象都小了些似的。”
“这件是新的,旭儿低头看了自己的衣服,“那天宁嬷嬷拿了件去年的衣服让我穿,结果袖子短了一大截,她就把我的衣服全部都换上新的了。”
司马十七郎也看了看儿子说:“去年一年旭儿是长了很多,现在已经和我差不多高了,明年可能就要比我还高。”又看看捷儿道:“你要多吃点,好赶上哥哥。”
虽然有年龄的因素,但是捷儿还是显得要比哥哥瘦弱一些,卢八娘也说:“你多抽些时间习习武,多活动一些个子自然能长高。”
冷不防旁边一直快速扒饭的顺儿放下了碗,向门外跑去,“我吃好了!”
“顺儿!”卢八娘徒劳叫了一声。
“母妃,我去玩一会儿就回来。”顺儿回了一句,脚步不停地跑远了。
“顺儿的功课可做好了?”司马十七郎对小儿子一向无可奈何,只得问同在书房读书的捷儿,“师傅说他什么了?”
“弟弟虽然贪玩了些,可是功课从来都做得极好,母妃每晚也要查的。”捷儿很替小弟弟说话,“师傅也说弟弟聪明。”
卢八娘点点头肯定,“顺儿其实很聪明,他答应我做好功课再出去玩,每天都是做出功课再出去的,只是他做功课很快。”
“整天这么疯玩怎么行,跟师傅说给他加点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