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不急不急,您先写着,写完的部分拿过来我先校对,也好安排画手美工开始设计封面。”

宣紫不忙着答应,想了想,很慎重地问:“既然是打擂台,赢了的人固然可以趾高气扬,多得资源和帮忙,那输了的人又怎么说。”

朱总编以为她的顾虑大多是何时完稿和如何修稿,冷不丁听到她对这赌约关心还真有点反应不上来。

她看着金志明笑了笑,金志明也冲她笑了笑,这才说:“输了,对组里的人其实影响甚小,大不了换个组别重头再来。可对总编来说,于理上虽然没有要离职的必要,于情上却是败走麦城非走不可,不蒸馒头争口气,你说是吧?”

宣紫方才莞尔:“好,我一定尽力。”

朱总编喜笑颜开,亲自领着宣紫出去,金志明跟在后头,又是拎包又是帮忙喊的,十足的小跟班模样。

早过了春分,天光放长,明明已至傍晚,太阳依旧又高又烈。金色的光线被对面摩天高楼的玻璃幕墙反射,大喇喇穿入这一层的空间。

宣紫迎光而看,被刺得眼前发黑,正对面电梯门洞开,朱总编和金志明都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安总。”

宣紫闭了闭眼睛,待视线恢复,便自这片金黄里又看见这个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27

chapter 27

慎重起见,默默被安排在医院躺了两天。

安宴出面将默默移入了最好的病房,又请专家会诊。小丫头哮喘不重,再加上见到妈妈心情舒畅,吃吃睡睡歇了几天,出院的时候居然胖了几斤。

从泠收拾东西的时候,安宴恰好拎着一个袋子走进来,问他:“里头装着什么?”

安宴置若罔闻,只说:“我有点事要先走,司机留下来送你们。”

从泠一听,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上前去拉住他的胳膊,说:“你有什么事啊?”

安宴拧着眉头将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拉下来,像是急于撇清什么。

从泠胸口窝着一团火差点发作,可他样子冷淡,细想想若惹火了他真不是闹着玩的,只好咬牙切齿又把火吞下来。

和他说话的时候到底没了好脸色,从泠几乎是恶声恶气地说:“我妈今天回去,我得送她走,默默放你那边呆几天。”

安宴想也没想便说:“不太合适吧。”

从泠恨不得一拳揍他脸上,“你还是人么!”

一边从母小心翼翼瞅着剑拔弩张的两个人,见局面僵到如此地步,不得不上来打圆场。

她拉过自己女儿,小声说:“我自己回去就是了,你还有工作,又要照顾默默。”

从泠将自己母亲一瞪:“你少废话,让你送默默过来都能弄丢,我还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去吗?”

从母一怔,面对比自己强势太多的女儿,习惯性的退缩了。

从泠四下望了望,横下一条心,将在病床边一口一口咬苹果的默默抱了起来,又急匆匆跑回安宴面前,将女儿往他怀里一推。

一瞬间,几乎连同时间都停止,安宴听得到自己因愤怒和紧张而急促的呼吸。他被动地抱过孩子,被她柔软的细头发扫过颈部,她正慌张的瞪大眼睛一动不动地望向他。

从泠说:“安宴,默默是你的女儿,这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以前我不愿意让你知道她的存在,就是不想大人的纠葛影响到孩子身上,可现在事已至此,你再想不履行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根本就是懦夫的行为。

“默默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本来说话就晚,又生得内向,轻易不和陌生人讲话。这些年,药也吃了,医生也看了,都建议她多和父亲呆一块,说兴许会对她有帮助。现在父亲是出现了,他却一点都不想认她。”

默默听到妈妈喊她,连忙放下手里的苹果回头看从泠,冲她挥了挥手想要她抱。妈妈却只顾着看面前身材高高的叔叔,她只好嘴巴一扁又将身子扭了回来。

安宴则欲来堵默默的耳朵,说:“你也知道孩子存在障碍,这些话能不能不要当着她的面来讲。”

从泠气得胸脯一阵耸动,她在说理,偏又被人说。

她走到安宴身边,将默默的一张小脸抱在手心里,看着孩子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默默,你不是一直问妈妈爸爸在哪吗?你听好了,这个人就是爸爸。”

默默两排雪亮的小牙齿咔嚓咔嚓咬着苹果,猛然一听她说爸爸就像放了电的玩偶,嘴里含着的半块果肉掉下来,她转着眼珠子拼命看刚刚还算是陌生人的“叔叔”。

安宴只觉得那颗本就束缚成团的心脏,在这一刻瑟缩得更紧了一些。

偏偏兜里的手机也来凑热闹,短促的短信提示音一响,他不得不掏出来看,是下午三点十三分在某处咖啡馆的刷卡记录。

从泠冷冷打量着他,讥笑着道:“还真是有事。”

安宴瞥了她一眼,无暇理会,手将默默往上托了托,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声:“那你就和我走吧。”和从母道别一声,便匆匆离开。

只是冤家路窄,踏出住院部大门的一刻,正好和黑着脸的孟溪林打了个照面。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孟溪林看了看安宴,又看了看他怀里的孩子,不用再去打听,亦不用从铁嘴的宣紫口中抠消息,便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想得一清二楚。

孟溪林嗤声一笑。

这笑脸映在安宴眼中几乎如刺,陷在肉中左摇右摆,再瞅准最柔软的一点一击致命。

防守的最好方式便是主动出击,安宴在他即将开口之前说:“麻烦你尽快离开这里。”

明明话语平淡,可安静之中往往蕴藏波澜,力量在冰层之下积聚,推动海水冲破一切。

安宴不怒,孟溪林却闻到火的气味。

可他怎么会怕他?

孟溪林甚至都不用多打嘴仗,潇洒地从他身边走过,他的声音未泯,还在说:“离开这里,不要再在我们的世界里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