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半,接伴使结束大燕国的接伴后,复命太子。楚临安此时正与大臣们遥遥相碰高饮,玳筵珠翠,继烛临芳醉歌舞。“臣祝太子殿下诞辰安康,望殿下不负天下使命。”
楚临安醉眼悠悠,眼底清明却是有几分冷漠的,他就如画这临风歌舞、照水楼台的人,最后人人醉倒时,着墨者清醒。
“殿下,大燕的使者们已至,安置到客栈了。”有人在他耳边低语,他清浅酌着杯中酒,“到了?”往常都只是简单点头,却不知道心思弯弯,一下子也不知道是为了抓住什么无踪影的心底期待,于是问了出来:“有何异常?”
接伴使安万里简单回了几句无异常,楚临安形色都淡淡的。似乎想起什么,安万里说道:“倒也奇怪,臣看见随从的使者家眷中有一女眷,虽身着素衣却貌似天仙。”他想不到为什么会有人来遭这苦子,还是如此美貌女子,蟠龙对大燕那是放在明面上的敌意。
说到这,楚临安眸色流转,他见过世间女子千万,天仙却深觉只她一人。会是她么?他暗不住的想,甚至是心底有隐隐可耻的期许。
于是笙歌倒映楼台,而主子们渐渐离去,众人眼中醉而离去的太子殿下打开客栈门,此时的客栈还在招待一些远程而来皇都观赏赏花节的百姓。早在多日派出那份赏花节请帖时,他就计划好了安置之处,这家客栈正是他手下的用来招待皇亲贵戚的。
虽换过衣裳,酒气仍缠,楚临安身着素色缎袍的金丝滚边,墨发束起,眸色凛冽。他念着安万里告知他的女子居住处,却在门外停足,几番纠结,才敲响了那扇心心念念的门。
门内的姜溪迟正手写经书,听到门外声却没什么反应,这一路颠簸过来让她晓得了半夜的敲门声也许是劫财夺命的凶徒,于是只是轻声问:“谁?”
只这一声,楚临安就如坠温柔乡,深信是姜溪迟不假。于是他温声回:“负心人。”
可不是负心人,将她身心全要完了再毫不犹豫地离去,姜溪迟心想。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如隔恍世,再是惊讶,此时的楚临安不该是在莺歌燕舞中安眠么?为何在此处。
其实答案呼之欲出,偏偏姜溪迟希望让他本人回答。于是姜溪迟轻挪莲步,门外人正用最诚挚的目光凝视她。与如常的清冷不同,有着如月恒久般的爱恋藏于其中。
姜溪迟眸中恻光忽温,既转身又留问:“太子殿下深夜闯他国使者家眷房中,又是有何居心。”
楚临安关门,眼帘略过案桌上分置的经书纸墨,“长公主为何来蟠龙,临安就为何来此。”他回应得很微妙。
“如果我说是为了观赏花节的兴盛呢。”
“那临安这一帖也只为了一人而邀。”
经久不见,他话里话外的意味都极是暧昧,甚至是让多日不见的生疏逐渐酿造成温存的爱意,只是姜溪迟忽而累了。他隐去太子地位自称临安的讨好意图姜溪迟并非没读懂,或许是十几日的路途让她也更娇气了些,本来想的是小性子自然端个清高。只是看见他,一颗心就碰撞个几纵明焰灼灼而起,心火烧得人的思念更是极致。
“过来抱我。”姜溪迟温声软糯。
楚临安近乎没有一丝犹豫,稳稳将人抱住,而后坐于塌下,姜溪迟整个人都要融入他怀中。那丝怪异的空虚感终于被填得满满当当,姜溪迟忍不住眼角流下泪珠。美人清静的脸庞再睁着闪烁着氤氲波光的眸色,极其动人。
楚临安沉下鸦色软睫,“你又在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