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2)

好在苏长宁方才心心念念都是此间与池衡可能有关的推测,对那些灵物看都未多看一眼,否则殒落在自家好友临终时布下的手段之中,何等冤枉。

而静室之内,亦本是步步杀机,那琴那剑,一旦被人触发,便有元婴修者出手之威势。可苏长宁身上青萍珠内恰有池衡残魄,自然这些便都不再将她视作侵入者击杀了。

这处空间原本就由池衡残余灵气所形成,苏长宁收了他的骨骸,又取走了功法玉简,维系空间之力大半散去,不过数息之后,便开始崩塌。

原本青玉门处深不见底的混洞暗生,那些枯树残花、符箓黄纸尽皆被吸入其中,归化混沌。

既知此处是由池衡所开辟的空间,苏长宁倒也不担心不得其门而出,只是最后深深看了这里一眼,随即纵身向回廊下曲水中跃去。

作者有话要说:  龙脊里的确是有熟人的……然后稍微吐槽下orz

每次都在快下班的时候被抓到干活……

明天终于快是光明在望的周五了tvt

第26章 荒神问心

眼前的黑暗与脑中的晕眩并不意外,等苏长宁站稳脚跟,已然重新回到了自己发现太极图印记的那片骨壁之前。

只是此时,那幅太极图已然消失不见。

一时间自灵气充溢的仙家洞府又回到充满阴煞之气的脊洞,饶是她早有准备,还是全力驱动全身灵气运行,方才堪堪抵住了侵身的阴煞。

正想盘膝调息,未料熟悉的灵力波动自远而近,苏长宁微微蹙眉,指尖已然无相寂灭诀掐出。

“今日这一趟,总该是十万有余了。”只听那两人中的其中一人说道,“呆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十几年,我可真是要受不了了。”

“只要任务能顺利完成,阁主又岂会亏待我等。”另一人答道。

随着话音,一红一紫两道遁光落下,正是先前荒神阁的那两个魔修。

两人随即各自解下储物囊,点数了起来。

“……十万!”好一阵悉索过去,一人低呼出声。

“回阁去交付任务罢。”另一人语声里也颇有喜意。

心知到了能否离开的关键时刻,苏长宁以神识勾连起青萍空间与无相寂灭诀,延长了法诀护身时间后,暗暗行至两人背后。

“……老二。”苏长宁脚步才一落定,一名魔修便微微蹙眉,“你可觉察到有些不对?”

“不对?”被称为“老二”的魔修抓抓脑袋四下一望,“哪里?”

“许是我多想了……”将自己觉得有些异样的原因归于在危机四伏的流离泽中呆了十数年,反应过于敏感之故,那魔修倒也不再追究。

苏长宁暗暗舒了一口气,缀在他们身后半步,正是不即不离。

只见其中一名魔修取出一块龙纹玉珏,打入一道阴煞之力后,玉珏顿时散发出浅浅红光。

与同伴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人齐齐又向珏中输入阴煞之力,霎时间红光大作,将两人身形都笼入其中。

苏长宁见机极快,即刻亦几步走入红光范围,与那两个魔修一同被刷了进去。

……

修者中曾有传言,诸天万界之中,景色最为殊胜处,便在天玑界内。

天玑界由已然步入化神境界的天君开辟,九天之上有天君灵宝天玑宫遥临,下界俗世,无不拜服。

苏长宁自定中睁眼,映入视线中的仍是自家静室白玉雕窗,似乎与过去千年,无甚不同。

可是心念微动间,却仿佛又有些不妥。

十指轻舒,指尖灵力微吐,所拂过处,一卷延绵变幻的画卷便呈现在了眼前,内中所映,正是天玑界中人的此时此刻。

有倒在风雪途中,即将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旅人;有洞房花烛,正要掀开新嫁娘盖头的青年;有怀胎十月,却被负心良人一纸休书贬入堂下的女子;有手持利刃,筹谋十载终究为父报仇的刺客。

有甫能引气入体,迈入道途欣喜万分的少年;有被妖兽追赶,避无可避最终自爆金丹的真人;有经历千万险阻,终究擒下心魔,斩破虚妄成就元婴的真君;有毅然一步踏出,到头来还是婴碎无法化神,因而殒落的修者。

天玑界内,这一日的世间百态,尽在此卷之中。

最后的画面,却是定格在一张人脸上。

那人容色,竟是全然不能宣之于口,唯有令人一见之下,天地万物尽皆黯然失色,可又无法以言语笔墨形容,唯有暗生臣服之心。

不过,苏长宁自然不在其中。

撤下灵力,长卷自空中消失,可转身之间,那人已在身后。

“长宁,这些日子,你可是在躲着我。”浅笑温文,又仿佛缱绻万端,令听者哪怕再心坚如铁,也不由在这语音中软了心思。

“我为何要躲你。”不置可否地笑笑,笑意却未及眼底。

“那处界域初辟,万物化生,我自是需要多留些时日,待天地稳定。”

“你这是在对我解释?”语气里染上不耐,可心中的不妥之感却越发强烈。

说话的是谁,她,又究竟是谁?

“岂敢。若是天玑界中淫雨不停,岂非是我之罪责。”那声音依旧如斯悦耳,犹如耳边呢喃。

“你倒是有心了。”话里带着些许嘲讽,可身子却不由自主地被揽入那人怀中。

“长宁……”贴在耳畔的轻唤,听入耳内,不由心旌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