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来的扈夫人这时候一听谢家姑娘在办府里的内府,对着来报的齐昱忙道,“没事,我在这等着姑娘就是。”
扈家之前跟着国公府衰败过,扈家老爷本来是兵部主事,但国公爷跟二爷一死,他就被俞家从兵部挤了出来,但扈老爷本身一开始走的就是武将之路,当输赢乃兵家常事,也就跟着国公府潜伏了下来,这不,没几年,主事没当了,却坐上了九门提督之位。
手下三万大军,整个京都的安危都在他的辖下,这位置,也就国公府能为他们讨来了。
而且,国子监荫生的那个各额也是她的儿子领的。
扈夫人一得谢家姑娘的话,都顾不上亲自禀自家老爷,令了下人去找老爷禀告,她先急马过来了。
谢慧齐这头仔细快速地清点过头面后,又怕自己有差眼的,又带着红豆小麦再检查了一遍,确定无误后就叫来齐昱封箱入库,她则匆步去了珠玉院。
她一到,扈夫人就从喊报声知道她了,忙出堂来迎,一出门见急步过来的谢慧齐鼻子上还有细小的汗珠,当下就道,“我一听你叫我就忙过来了,是来得早了些了,没误你什么事吧?”
谢慧齐笑着摇头,带着她进堂屋,“哪来的什么误事,你也知道,我们国公府一到年底就忙,事儿多得是。”
“是,这个我是知道一点的,谁让咱们国公府家大业大呢。”扈夫人也是笑着道。
“你坐。”谢慧齐一坐下就让扈夫人在她下首坐着,朝红豆道,“红豆,你去给扈夫人上茶来。”
“诶,姑娘,奴婢这就去。”
扈夫人笑看着谢家姑娘的贴身侍女出了门,等人一走她就转回头,朝谢慧齐诚意道,“姑娘,你有什么事就吩咐吧。”
扈家本乃国公府属臣,现在给了她这么大脸,扈夫人也没想着在这姑娘面前拿什么乔,眼前这位可是铁板钉钉上的国公府当家主母,现在就是没嫁进这府里来,可已经管了这府里一大半的事去了,长公子还站在她的背后给她撑腰,扈夫人一点也不想给这位姑娘落下扈府对她不尊的印象。
谢慧齐朝齐昱看去。
齐昱垂首,用眼睛瞥了瞥屋内的下人,随即,这些下人会意领命跟着她退了下去,扈夫人身边带来的四个丫鬟也慌忙跟着退出了门。
“姑娘,茶来了。”
“进。”
“扈夫人,请喝茶。”
“姑娘。”
“下去吧。”谢慧齐微笑朝丫头颔首,等她退下去后,她喝了口茶,等扈夫人也把茶杯放下后就开了口,“扈大人上任后,公务可是繁忙?”
“回姑娘的话,确实忙,”扈夫人微笑道,“我跟孩子们都有三四日没跟他好好用过一顿膳饭了,每日早出晚归的,如若不是他还记得归家,我都当府里没他这个老爷了呢。”
“唉,都忙,长公子也是。”不过还好,再忙,早膳还是定要在府里用完才走的,就是早上没有了影,晚上也还是回来一趟的。
“年底到了,各府各门都要清查这一年的事,哪有几个闲着的……”扈夫人也笑着回了一句。
先铺了两句虚话,谢慧齐也没再废话了,直接与扈夫人道,“扈夫人,城里的巡捕可归九门管?”
“这……”扈夫人想了想,道,“这巡捕归顺天府管,但九门也有自己的巡视房,京中若是出现什么可疑人士,九门也是有抓捕之职的。”
“嗯……”谢慧齐沉吟了一下。
“姑娘,您是?”扈夫人试探地问了一句。
谢慧齐也没犹豫了,跟扈夫人说了谷家之事。
谷展铧进京之事扈夫人是知道的,家产被谷家跟庶弟们瓜分之事也略有耳闻,现在听谢慧齐一说,她立马道,“姑娘,这个我有办法。”
谢慧齐看向她。
扈夫人挨近她,轻声道,“不是多大的事,谷家的人我也是知道的,有那手脚不干净的,这事也用不了你我出面,交给我家大人的手下人办就是,抓几个主事的男人,这事到时候你再插一手,也就能把人赶走了……”
“顺天府怕是会插手。”谢慧齐有点担心这个。
“姑娘就别担心这个了,”扈夫人轻描淡写,“咱们跟那家早晚要碰上的,这年底闹一场也好,宫里也热闹不是?”
大过年的太后若是在宫里闹死闹活,那这年也真是热闹了,他们过年走亲访友也有事拿出来说道了。
谢慧齐听着笑了起来,跟她道,“那烦你去跟扈大人说一声,长公子这,我等他归家就跟他说。”
“诶,那我现在就回去找我家大人了。”事不宜迟,扈夫人也知道这等事早办早好,省得谷家族里的人占了上风去,到时候事情就要麻烦了。
“那就劳烦扈夫人了。”
“哪的话。”
扈夫人这头还没出府,就让带来的小厮去急办家里老爷了,她一回家,九门提督扈浩南也到了家,一听夫人所说之事就颔首,当即就差了身边人去办这事。
那厢谷府在中午的时候,就来了一群带刀官卫抓走了谷家堵在门口的几个男人,说他们手里犯了事,跟他们去九门的巡视房走一趟。
但走到一半,跟顺天府出来的人碰上了,两队人马因争论对方是否在行使对方职责之事打了起来。
而这厢谷府门前又出现了另一队人马,强行把谷家的人拉了开来,不仅如此,其中还出现了平素与谷家不对付的人,跟谷家族里的人当面骂起了街来,相互揭对方的老底。
这时候国公府的人也进了谷家的门,由国公府出面,把谷家族长之母从谷府抬了出去。
不到半日,谷家的人在谷府的面前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厢一等人出去,谷芝堇给母亲喂了药,在母亲的房间洗了把脸,对已经换好衣裳的父亲道,“阿父,您带我去吧。”
“你留在家。”
“带我去吧……”
“你看着你阿娘跟弟弟。”谷展铧摸了摸那只有点发疼的手淡道,“阿父今日只是去叙叙旧。”
“阿父!”
“堇儿……”谷展铧摸了摸女儿的头发,仔细地看着她憔悴的脸,“你知道什么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