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这么厉害,你也要听我的话。”听到熟悉的话,她忍不住笑道。
“知道的。”平哀帝忍不住欢喜地道,眉眼因此全都舒展了开来。
他小时候从江南回来到宫里后,每次都盼着她能进宫来找他,哪怕就是这样跟他随便说说几句话,他也觉得胸口的欢喜满溢得会流出来,他也会因此因回想她说的每句话,再得几天的欢喜。
而现在看来他能天天听了,平哀帝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你真好。”齐奚夸他,眼睛都笑弯了。
“嗯。”平哀帝看着她,也傻傻地笑了。
叶公公在不远处布置着茶桌,时不时偷偷地瞧一瞧那对头碰着头,小声地说着悄悄话的小儿女,他看着他的小皇帝那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样,他是又喜又悲,眼睛都湿了,眼泪又从眼角流了出来。
老天爷不尽是对他的小皇帝坏的,瞧他可怜,总算是把二小姐给派回来了。
也只有她,才会让小皇帝觉得活着有点盼头。
齐奚午膳是在长乐宫用的,她陪着皇帝用了午膳,又扶着他走了会路,看他用过药,看着他睡下,等他安稳地睡着了才回长信宫。
她走前跟叶公公讲了,让他在皇上醒来后派人来跟她说一声。
她回了长信宫,齐望跟齐润早在长信宫候着她了,齐润已经倒在了榻上抱着他的剑要睡不睡的,齐望则坐在椅子上拿着本书在看,等到家姐回来,他拿着书看着她沉默不语。
齐奚在与他相邻的椅子上坐下,接过丫鬟递来的温水喝了半杯,再看双胞胎弟弟看着她不放,她笑了起来,“怎么了?”
齐望依旧沉默,久久,他把书放下,低头看着姐姐放在茶杯上的玉手,淡道,“咱们要留几日?”
“看情况。”
“过几日就回罢。”齐望看着桌子又道。
“到时候说。”
“奚儿,”齐望叫了声她,抬起了头直视着她,“这般不妥。”
“没什么不妥的。”齐奚温和地与弟弟道。
“他们都说他活不长。”这时候,离他们只有几步远的榻上,半睡着的齐润懒懒地开了口,他说话的时候基至眼睛都没睁开。
齐奚跟齐望都看向了他,齐奚脸上的淡笑未变。
“姐姐,我们家就你一个女儿,咱们家不可能糟蹋你的。”齐润打了个哈欠,又紧了紧手中他母亲送给他的宝贝剑,道。
齐奚又笑了起来,“姐姐知道的。”
“嗯。”齐润话也都全说完了,抱着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们睡了。
这次他是真睡了,他不太愿意管他姐姐的事,他宁肯他阿娘赶紧回来,他能等闯了祸,回去能看到她又怒又愤的脸。
齐望这时候则抿了嘴,目视着齐奚道,“就是你心疼他,也不能太亲近了。”
她以后毕竟是要嫁人的,这于她的名声有碍。
“嗯,”齐奚与齐望乃双生子,她再明白不过弟弟的想法,也知道齐望的担忧,她知道齐望也全都是为了她好,要换以前,她可能会笑笑不语,就算心中有主意也不会反驳弟弟的好意,但现在不一样了,她也不想了,她只想做到她能做到的,而不是三心二意,让那个心里什么都知道的人知道了伤心,“没关系,无妨的。”
“怎么没关系?”齐望怒了,一向笑脸迎人的齐三公子脸上全是怒火,“你一辈子多长,他一辈子多长!”
“那也没关系,”弟弟愤怒,齐奚却还是一样的温和,“我以后是不打算嫁人的。”
齐望当场就站了起来,对着齐奚就是失态大吼,“你说什么?”
这次就是刚睡着了的齐润也从榻上一跃而起,惊讶地看着从不生气,此时却是火气冲天的三哥,嘴里喃喃道,“怎么了?”
“你这般想,阿父阿娘知道吗?你才多大你知道吗?”齐望的声音因怒火攻心又急又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吗?”
他连声发问,问的话哪是个小孩子会说的话,齐奚又笑了起来……
他都不像个孩子,能知道以后了,她又如何不知?
他们家的人,一个一个还真是像极了。
“阿父阿娘就是知道了,他们也不会说什么的,”齐奚依旧温和地道,声音甚至没因弟弟的怒火提高半分,“我虽也还小,但跟你一样,我们是同一个肚子出来的,同样是被阿父阿娘亲手带大的,你能想到的以后,我也都是想过了的。”
齐望没因她的平静冷静下来,反倒更加又急又怒,甚至于不顾这是皇帝的深宫,四周全是皇帝的耳目,气急败坏地道,“我们家不需要卖女求荣,不需要牺牲你讨得皇帝的欢心。”
他到底是在齐国公府的儿子,心中向来只有兄长姐姐和小弟他们,他与皇帝不是太亲近,只顾为自己的家人着想。
“我们家是不需要牺牲我得到什么,所以我现在出现在这里,这才是我自己单独一个人的意思……”齐奚看着失态的弟弟依然温和,神色平静如水,“是我想来我才来的,你看,小润,姐姐心里有人,他住在这个宫里,所以我来了,不为任何一个人,甚至不是为他,我只是为我自己来了。”
她来,只是为了让自己好过点,为了以后不会在漫长的时间里后悔她没对她中意的人好过。
☆、第269章
“哥哥。”在齐望激动地还要说话的时候,齐润突然叫了兄长一声。
齐望朝他看过去。
“听姐姐的。”齐润道。
说罢,他抱着剑垂着眼略思索了一下,又抬头道,“二舅舅一辈子都不想娶妻,阿娘都说只要二舅舅高兴,她都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