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帮着自己的妻子,一起欺负自家人,真当他和许添海说得话,她没听到不成。
她一猜这许宝兴为什么会那么激动和忤逆,就是她二儿媳霍平茹搞得鬼,打得小报告。
是不是觉得他们这家过于太平了,总想弄出些幺蛾子。
隔三差五,就要和家里人闹闹矛盾。
害得她动不动就要自责,当初为什么要听许宝兴的话,让他娶一个心眼狭窄,斤斤计较地媳妇回来。
就许宝兴自己傻,以为自己媳妇是一个多精明,多能干的人。
其实,自从霍平茹进这个家门起,他们家就没有一天安宁日子。
结婚当天晚上,还嫌弃他们家不够大方,请得客人太少,又说他们办得流水席上不了台面等等。
要不是她大儿媳夏美月一嗓子把霍平茹给吼懵了,指不定还要怎么念叨。
他们家什么情况,她没嫁进来之前,不是都了解清楚了吗?
他们是外来户,又不是本地人,能请来那么多客人,已经是顶天了。
再说,她嫁进他们家的时候,正好是六六年。
那年,村民都避着他们,认为他们一家都是搞资本主义作风的地主老财,不应该有所来往。
这李二麻子当年还专门去了一趟县革委会,把他们家人都给举报了。
当天,县革委会就来人,准备把他们一家人都抓起来,狠狠*斗和改造。
幸亏,他们家有主席签过字的表彰奖状,以及一张合影。
朝阳的正屋里还贴着主席的画像,他们一来,许添海就和许宝荣他们默默背起了红宝书。
俨然是一个积极维护**党和主席的优秀分子。
这才逃脱了一劫,最主要的还是李二麻子没抓到他们犯事的把柄。
不过李二麻子就是一个看不惯他们,总想把他们赶出村子的小瘪三而已,想往死里整他们,是不够格的。
起码也得有一定的地位,背后有什么人才撑腰,才算计得了他们。
五几年那会儿,他们就是吃了她隔房兄弟的暗亏。
被整得都瘦成了皮包骨,活不活得成,他们都还担心呢!
吃过这种苦,这种亏,他们对李二麻子这种小人就更没什么波澜,平日里都是谨慎小心,坚决不让人找到什么黑点,以免让李二麻子他们抓着就不放。
那年又赶上饥荒,好多人都吃不饱,只能啃草根,啃树皮,或者实在没招了,就吃观音土。
吃多了就会死人,这是真事儿,他们亲眼见到那人死了之后,就被用草席包着抬到乱葬岗给埋了,连丧礼都没办就草草了事。
都这困难的份上了,他们还给许宝兴办喜宴,已经很给霍平茹面子了。
而霍平茹之所以抱怨,也是因为她娘家大哥是煤矿工人,煤矿工人的工资,比当官的都高。
当然就有钱把婚宴办得好一些。
这能比得过吗?
她这心里不平衡,他们理解,可惜他们就这么一点能力,想要大办一场,还不如做梦来得轻松。
她知道这霍平茹嫁进他们家,是听说他们家早先是大户,就算落魄了,也有一小部分家底傍身。
她图得就是这个。
甚至她当初还让她母亲冯英,正大光明地向他们要彩礼,除了一百块,还得拿出一对玉镯和一对玛瑙耳环。
他们拒绝了,没有答应霍平茹提出的额外条件。
他们本就让人眼红,哪能还真拿出值钱的首饰,让霍平茹和她母亲冯英带着去炫耀。
他们又不是没仔细去了解霍平茹一家的基本情形。
知道这冯英是个大嘴巴,不仅喜欢炫耀和吹牛,她还喜欢把自家的事情,往外说。
她儿媳妇怀孕都没满三个月,就让她到处宣扬,说她儿媳妇一定会争气,给他们家生一个金孙出来。
有这般品性的亲家,无论他们提出什么要求,他们都会细细斟酌一遍。
这霍平茹办事也不牢靠,让她跟着上工,还不到五分钟,就和旁边的妇女聊得起劲,完全顾不上手中的活计。
她暗地里还嗤笑她这个做婆婆的什么苦力活都干不了,是个享受惯好日子的娇小姐。
天可怜见的,她再娇气,也是早年间父母宠爱出来,又不是明知家中困难,故意作出来的德行。
如今,她还怎么娇气,每天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让家里几个孩子吃饱,努力不让他们挨冻受饿。
又不是什么活都不干,等着别人给她穿衣喂饭的懒汉。
所以她对这个儿媳意见大得很,她们一辈子都不可能亲近得起来。
“妈,我可听见你骂脏话了,还有你今后想骂人,还是让我来吧!您说您一个千金小姐,讲这种话,我老感觉不习惯,而且听着不像骂人,倒像在嗔怪,一点威力也没有。”夏美月就站在柳珮琴身边,扫着地呢!
听了她那话,当即凑到柳珮琴耳边,跟她嘀咕了几句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