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不明白,打量了两眼王祖生。
王玉花无奈的解释,“我爹把他送来,让三丫头给他启蒙。这才一天,我头都要大了。你让小巧几个过来,也比比看,让他听话些。”
刘氏恍然,只是,“那就让小巧来好了。她使的笔墨纸砚,我赶集给她买回来。”
“嫂子就不用客气了。让她们过来就是,笔墨家里都有多,不值啥的。”姚若溪摇摇头,又问小巧。
小巧看看自己的手,虽然洗过了的,却还是觉得不干净,不敢去牵姚若溪白皙修长的手,腼腆的笑,“我跟姑姑学!”
刘氏又是道谢又是致歉,回家跟姚壮实一说,姚壮实就让听,“开始说让咱家借钱翻盖一间屋子压面条卖,那好多人买面条,不就是冲着咱那屋子拾掇的干净利索!?能跟着识几个字,绝对是好事儿!咱狗儿也不小了,就算识几个字,以后出去当学徒,日子也会好过些!”
“可欠这么多,咱们拿啥还啊!”刘氏叹口气,她自然是高兴,可欠人情总归是不好的。
“以后总有机会,只要用得着咱们家!”姚壮实安抚她一句。
刘氏听了点点头,下晌特意让小巧三兄妹都换了一身衣裳,好好的叮嘱了一通,拿了两吊钱,一篮子菜,一兜鸡蛋过来。
“婶子千万别推,人家拜夫子都是拜师礼的,我们拿这点东西来也是尽尽心意。要不然我真是没脸让她们过来!”刘氏说啥都得让王玉花收下。
姚壮实也在旁边劝声。
“那东西我收下,钱是不能要的。你们挣个钱不容易,你婆婆还要看病抓药的。”王玉花推辞不掉,收了鸡蛋和菜。
“这点钱就当是给她们兄妹买纸笔的,婶子要是不收,我这就带她们回去了。”刘氏执意,这个钱收了,她也觉得稍稍安心点。
“既如此,娘就收下吧。”姚若溪能明白刘氏的心思,让王玉花收下了。
王玉花笑骂她一句,才算收了钱。
刘氏和姚壮实又说了几句,这才离开。
姚若溪也不在内院教,挪到了前院来,毕竟狗儿已经十岁了,来回进出没啥,传出闲话就不好了。
兄妹三人都很激动兴奋,又不敢表现,姚若溪拿了笔墨纸张出来,让她们自己取一份用,都拿了,笔直的坐在小桌旁。
小翠今年七年,小巧才五岁。不过俩人都瞪着眼,儒慕的看着姚若溪,等着听她吩咐。
姚若溪把自己的板子又挂起来,上面几页纸写了大大的字,带着几人念了一遍,又让几人背诵。
王祖生一看人多,姚若溪不再单盯着他一个,就想偷懒开小差。
姚若溪早看见他,拿出戒尺,“你要是学的不如她们三个,你知道后果。”
王祖生怕戒尺打,但更怕她拿针扎自己,不敢再开小差,跟着背诵。
小巧三兄妹觉得时间过的很快,还没学啥,新鲜感一直持续,就到傍晚了。王祖生却觉得度日如年,又见程氏没来接他,找王玉花哭着说想家,想娘。
“三姐!我要回家!我想娘,想回家了!”一直不停的哭念。
“你爹啥时候来接你,你就可以回家歇息一天半天的。”姚若溪相信程氏更受不了,但王三全肯定会管住她。
王祖生哭的更委屈了,瑾哥儿听见哭声,也跟着哭了起来。姚若溪的针就亮了出来。
姚若霞哄他两句,招呼他吃饭。
刚蒸的白面馍馍,烤的肉,爆的蒜蓉油菜条。
王祖生怕再不让自己吃饭,擦了眼泪,跟着姚若霞去洗手洗脸,过来吃饭。
吃完了饭,又还要练描红。王祖生就喊着眼睛疼,想睡觉。
这时候的狗儿兄妹,却把识的字用烧黑的树枝写在地上,叽叽喳喳的给刘氏和姚壮实讲。
当晚,姚若溪又特别提醒了丁显聪一回,不要叫王祖生起夜。
王祖生睡到半夜尿急,憋的直蹬腿,都懒着不起来,最后直接尿了一炕。
身子底下湿漉漉的一片,睡着当然不舒服,虽然天越来越暖和,但夜里还是很凉的,王祖生倒是翻了身,歪着睡到另一边。
次一天照旧懒床,叫不起来,被姚若溪扎了针才哭着起来。
“你尿床了。下次再不起夜,尿床,我不单单用针扎你!再尿床剪掉你的鸡鸡!”姚若溪说着针又扎了上去。
王祖生嗷一声,大哭不止,又被点住了哑穴。抓耳跺脚的。
“再不去洗漱跑步,你早上没饭吃了。”姚若溪扔下一碗热水,就出去了。
王祖生铁了心要闹,在地上撒泼。
姚若霞要再去劝,被姚若溪拦了,“不用管他。这个样子,不给个沉痛的教训,好言好语的哄着,根本改不了!”
看着她,姚若霞也只能叹口气。看着还在撒泼大闹的王祖生,头疼的摇头。才几岁的年纪,真要这样对他也不好。可看他才这么小一点,骂人撒泼比大人都厉害,她已经想见,任由他这么歪长下去,以后王祖生朝她们家伸手的样子。
早饭很快就被解决一光,没有王祖生的份儿。
小巧兄妹也早早过来,见王祖生还在闹,却说不出声音,不仅都奇怪。不过爹娘叮嘱不许多说话,不许打听事儿,都没有敢吭声,自动自发的拿了自己的纸笔摆好。狗儿把木板挂上,三人就开始背诵,写字。
王祖生虽然闹,但不是有囊气的人,苦恼一早上,比他跑了两圈还累,又饿的不行。自己起来洗了脸,去厨屋找吃的。
只是天一热家里就基本没有剩菜,馍馍也锁在橱柜里,只有水缸里的水管饱。
他想跑,大门锁着又出不去。
姚若溪一上午没有理会他,晌午蒸的米饭,菜是青豆苗,和蒜薹炒肉。不过米饭只够一人一碗,菜也都盖在各自的饭上。
王祖生见又没自己的,就过来踢姚若溪,抓着要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