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爷冷哼一声,“老子只是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不是谁都能坑的!”人命他不会要,可狠狠教训姚富贵一顿也是应该的。
周四爷点头,转身上了马车,跟周大爷招呼他先走,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姚若溪家的方向,放下车帘子扬长离开。
众人看着也有散场回家的了,不过还是不少人看热闹。因为这热闹不光姚富贵挨打,许氏嚎叫。大房的两口子竟然看着姚富贵被打,趁机跑了。
最后还是村里几个老人看不下去,劝着让别打了。周大爷这才让人停手,不过走的时候把马车拉来的几大坛子坏烂生蛆的酸豆角都倒在了姚富贵家里。
许氏看着院子里成堆的酸豆角散发着刺鼻的坏酸味儿,还白花花一片的蛆虫到处随着坏水到处四散爬开,气恼的尖叫,一边叫骂着,一边慌忙收拾。
而跑了的姚满仓和毛氏两口子,回到老宅就见姚正中搬了椅子坐在堂屋正中间,面沉如水,看到他们俩进门,就冷声道,“跪下!”
毛氏心里愤恨怨毒,又不敢跟姚正中顶撞。
“爹?”姚满仓极为不忿,他爹就是最偏心二房的,总觉得老二做上门女婿吃苦受罪,觉得愧对老二,可却不想想现在老二家过的啥日子,他们兄弟又过的啥日子!
“跪下!”姚正中抿紧了嘴,眸光凌厉的盯着姚满仓,不容反驳道。
看到苗氏使眼色过来,姚满仓咬牙跪下,却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啥。要是老二早一点把方子拿出来,要发财大家一起发财,也不会有现在的事儿了!现在老二家越过越发达,他身为长子大哥还奉养着爹娘,却越过越不如人!
苗氏虽然事先不知道苦肉计骗方子的事儿,不过却也能猜到了一些,看姚正中叫姚满仓跪下,她也出来,“夏婆子去把老三两口子也叫来!”
夏婆子看了眼毛氏,急忙抱着小妞儿快步跑出了大门。
这边姚富贵被打的全身疼,正躺在炕上直哼哼,许氏还在不停的咒骂着,往粪池里弄坏烂酸豆角,扫到处爬的蛆虫。听苗氏叫她和姚富贵,当即怒火就发上来了,“一个个没看见我们当家的快被人打死了!”
姚富贵也不想去,他娘走之前说他糊涂,又现在这个时候叫他,他爹又一直没有露面,就算下地也该回家了,肯定是叫他过去训斥一顿,说不准还要再打他一顿。说他不该妄想二房的东西,不知好歹,贪得无厌。他爹满心偏的不是二房就是四房,从来没有偏过他!
夏婆子没叫到人,苗氏听姚富贵又被周大爷的人狠狠打了一顿下不来炕,心疼的直掉眼泪,“不争气的东西!糊涂的东西!打死他也该他受死!”
姚正中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有人把姚满仓和毛氏罚跪的事儿告诉了江明,他回到家提了一句,姚满屯依旧面无表情。
王玉花有些担心姚满屯这个样子,也不生气也不发火,话也不说,回到家就坐着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
姚若溪和姚若阳对视一眼,俩人也都没有说啥。老宅伸手要方子要银子也没有这样利用姚满屯对老宅的亲情骗取她们家秘方来的打击姚满屯。
姚满屯是心寒到底了,心里难受的说不出滋味儿。他才刚刚把酸豆角的方子教给他们啊!他们转手把方子卖了,他也没有说啥,还在媳妇孩子面前心虚气不足的。
天渐渐黑透了,梅嫂早就做好了晚饭,罗妈妈和方妈妈已经喂瑾哥儿吃了半碗肉粥。
丁显聪,王祖生和柳十一不是姚家的人,三人也只能看着。
姚文昌也气的没吃饭,过来一问也还都没有还都没有吃饭,大步进了屋,看姚满屯的样子,怒道,“二哥你还难受个啥!他们不把你当亲人,以后你也不用多理会他们!就当没有他们那两家人!”
王玉花暗自抿了下嘴。说的当没有那两家人,真要是出了啥事儿,姚满屯也不会真的看着不管的。
不过姚满屯却真的把这话听进去了,她们家都已经这么帮衬,大哥和老三家却贪心不足,总想着得到更多,已经贪得无厌了。他就是给他们再多,也不会落一个好的!她们家现在的日子也是一家人辛勤努力劳动得来的,大哥和老三家却只想着不劳而获。
“小叔也还没吃饭吧?在这一块吃点吧!”姚若溪看姚满屯一口气出来,脸色缓和,转头问姚文昌。
方妈妈和罗妈妈一听忙去厨屋里端饭菜过来。
姚文昌看准备了满满一桌子的菜,有些惊愕,“咋…咋做这么多的菜啊?”
姚满屯也有些诧异,平常一家人吃饭也都只两三个菜,今儿个竟然这么多。
王玉花没好气道,“你自己生辰都不记得了吧!?”
姚满屯愣神,这才想起来到自己生辰了,他自己都根本不记得日子了。
姚文昌眼里闪过尴尬,他也不记得二哥的生辰,忙道了声恭贺,“今儿个我陪二哥好好喝上一杯,若阳还小,就算了。”
姚满屯满腹复杂的滋味,看姚若阳开了酒,瑾哥儿也捧着碗要,一家子都眼巴巴的看着他。
“爹!你是咱家的顶梁柱。”姚若溪微微笑。
姚满屯眼眶骤然湿润,不论在三王岭还是在槐树村,他都是一家人的顶梁柱!他的媳妇,儿子闺女都靠着他的!心里蓦然涌起满满的力量,他要守着这一家子过!看一个个都脸庞,姚满屯用力的点头,让姚若阳换酒,“换成桃花稠酒吧!都喝上一碗!白酒就放起来吧!”他不想喝醉,也不想解愁。大哥和老三不把他当亲人,他也不想再为这个难受愁了。
姚若阳看了眼姚文昌,见他点头,就把白酒换成了桃花稠酒,叫来了卢秀春和瑄姐儿,一块大吃了一顿,都喝了几碗桃花稠酒,连瑄姐儿都喝了小半碗,桌子上的菜吃差不多干净,这才散了。
姚满屯睡不着的,却不知道咋的一觉睡醒日头已经很高了。他急忙穿衣裳起来。
姚若溪和王玉花等人已经吃过早饭了,姚立三兄弟也已经过来,和王祖生坐在亭子里念书,姚若阳带着柳十一正在练功,小四小萝正跟姚若溪学针线,王玉花和罗妈妈,方妈妈梅嫂几个忙着做酸豆角,瑾哥儿和瑄姐儿正在逗弄猫咪,猫咪慵懒的躺着不搭理俩人。
姚满屯看着会心一笑,虽然还是因为姚满仓和姚富贵心寒,但看着一家人该干啥的干啥,其乐融融的,他心里就会涌满了幸福的感觉。
“老爷起了!锅里还给你留着饭呢!”江远看到姚满屯,忙见了个礼。
王玉花就洗洗手站起来,让他去洗漱,到厨屋去给他端饭。
今儿个东院也停工了,只等上梁了。
姚文昌从老宅出来,脸色不好的回了家。
卢秀春询问的看着他,没好问出来。
“还跪着呢。”姚文昌叹口气,怪不得二哥会心寒,二嫂她们那么愤怒,大哥到现在都不觉得不应该,反而怨恨二哥二嫂不早早拿出来一块发财。
卢秀春叹息的摇摇头,闹这么一场,谁也没有得到好处,反而兄弟情分破裂,以后怕是难来往了。
而这事儿也风一样的传遍了八里镇,王铁花听说的时候,急忙就去察看自己做的酸豆角,结果开了一坛子看过,没有坏,就是酸豆角没有姚若溪家的正宗地道,不仅心下庆幸。姚家的兄弟算计着要了酸豆角的方子结果是个假方子,倒是她算是捡了便宜。想了想,买了些点心吃的拎着去看程氏和王三全。能做成酸豆角,可还多亏了她娘呢!
程氏也担心姚满屯教给王铁花的也是假方子,一问不是假的,做成了酸豆角这才放心。
其实只有周家的那个方子不真。
周大爷得到一个半真半假的方子,做不出正宗地道的酸豆角,放着又不甘心,还赔损了一个作坊一千多两银子。有人给他出主意,让找姚若溪家买真正的酸豆角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