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妩想到了侯爷望着自己那种目光,那种要把自己拆骨入腹目光。
那到底是想把自己喂野狗,还是有别意思?
香妩隐隐感觉到了,但是又不太敢想,毕竟自己怕小姐,小姐怕侯爷,对于香妩来说,侯爷是遥不可及人物,他是定远侯府天,也是定远府天。
侯爷是人人畏惧,高高在上,是和普通人不一样。
香妩无法把侯爷和少爷姑爷以及阿福陈忠相提并论。
其他都是男人,但侯爷不是,他是侯爷啊!
所以他其实没别意思吧,他说自己年纪小暂且放过,意思是不追究了?
香妩就这么在胡思乱想中,两脚悬浮地走回小姐院子,进去了自己房间。
谁知道一进去,就听到月晴兰若几个正在叽叽喳喳地说话。
见她进来,月晴斜眼看她:“哟,香饽饽回来了?”
香妩失魂落魄地看她一眼,没搭理。
兰若见她神情有异,便收了笑,起身问:“怎么了,香妩,看你这样子,跟丢了魂一样。”
香妩听到这关心话,心里越发委屈,眼圈一红:“兰若姐姐,没事,我就是累了。”
今天折腾了大半天,根本不曾成事,这可怎么了得。
月晴和华梦也看出来香妩不对劲了,都不由蹙眉,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时不时有个磕碰,但心里还是在意。
月晴轻咳了声,没好气地说:“香妩,你该不会是还记恨着之前事吧?我说你一两句,你至于往心里去吗?我还没气呢!”
香妩耷拉着脑袋:“月晴姐姐,我没生你气,就是自己有些累。”
看她这被霜打了蔫巴样,月晴倒是有些过意不去了,兰若和花梦对视一眼,也都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快到晚膳时候了,今日该着兰若和花梦服侍小姐,两个丫鬟赶紧过去了,屋子里就剩下月晴和香妩。
院子里嫂子送来了晚饭,大家各自去领,香妩也没什么食欲,随便用了一些,晚上时候过去小姐那里露了一个脸,小姐却说赶明儿让她跟着一起过去侯爷那里送腰带,说是“万一问起来,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带着你也能有个机变”。
香妩还能说什么,自然只能应着。
于是晚上躺下时候,她就更难受了。
她怕侯爷。
侯爷看着她那个目光,让她心惊肉跳。
她虽然不懂侯爷心思,但总觉得,真相只有两个:或者想吃了她,或者想睡了她。
她想想侯爷,想想少爷,想想姑爷,这一个个都是爷,带“爷”字,没好人,偏生自己能说得出来男人,也就是二狗子了。
此时如水月光自窗棂落下,洒在靠窗榻上,也洒在香妩脸上。
香妩根本睡不着,想着这些,叹了一口气又一口气,偏偏胸口那里隐隐有些胀痛,不舒服,这让她越发难受起来。
“你看看你,不就是说了你几句,你说我话那么难听,我还没生气,你至于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为了这点事,你就这么恼我吗?”
月晴突然坐起来,张口噼里啪啦这么说。
香妩一愣,也坐起来,茫然地看着月晴:“月晴姐姐,怎么了?我以为你睡着了。”
月晴听这话,被噎得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你你你,你这么翻来覆去,你觉得我能睡着吗?”
香妩认真想想,点头:“是,我这么翻来覆去,姐姐确实睡不好。”
月晴这才勉强舒坦了一点:“你知道就好!”
香妩用手拄着下巴:“月晴姐姐,对不起。”
因为用手拄着下巴,这话说出来软嘟嘟,有点孩子气。
月晴挥挥手:“算了,我还不知道你,你这种脑子,我早就习惯了!不过倒是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该不会真因为和我闹别扭事吧?”
香妩:“当然不是了,月晴姐姐你想哪里去了,我是——”
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
这种心事,是没法和人说,特别是今天她遭遇了三个男人一个侯爷,却没法修成正果,想想就糟心。
月晴看她那犯愁小样子,倒是有些关心:“你怎么了?”
香妩看她言语中分明是关心自己,心中阵阵泛暖,虽然月晴姐姐脾气不好,但人对自己是很好。
她想起在那梦里,自己后来毁了相,月晴姐姐还帮自己请大夫,抱着自己哭。
她突然眼里就含了泪。
月晴看她这样,也是吓了一跳:“好好,哭什么哭,我可没欺负你!”
香妩含泪眼巴巴地看着月晴:“月晴姐姐,我,我,我……”
月晴看她这样,着急:“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香妩抽噎着,却只是哭,不做声。
月晴受不了了:“你倒是说话啊?别就知道傻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