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香妩当然知道,侯爷对自己好,是看上了自己身子,是想要自己在他身边伺候,但她只是一个小丫鬟而已,他想要自己,说一声,她就必须在他身边伺候,他根本犯不着这么大费周章,更犯不着给自己这么贵重首饰。
所以即使她知道缘由,她依然心头发热。
她自小流落街头,被养父母收养,又被送到府里,除了自小一起长大三个小姐妹还算亲近,其它人,有几个把她一个小丫鬟看在眼里。
霍筠青看着小丫鬟面上挂着泪珠儿,倒是好生端详了一番。
本来他就是逗她玩,这么一个珠花,对底下丫鬟也许金贵难得,对他来说不过是随手玩意儿,上次过去燕京城,也是偶尔路过燕京城最大那处银楼,想起小丫鬟头上戴着那珠花,根本是上不得台面,便过去银楼看了,最后选了这样一朵珠花,算是逗逗这小丫鬟开心。
谁知道她竟哭起鼻子来。‘
霍筠青:“你几岁入府?”
香妩抬手擦了一把泪,拖着哭腔说:“侯爷,奴婢幼时流落街头,无父无母,后来四五岁被养父母收养,养了两年,因家里穷,日子过不下去,就把奴婢卖到了侯府里来,卖得是死当。”
霍筠青:“不记得自己父母了?”
香妩摇头:“奴婢自有记忆起,便跟着街头花子一起混着,从不记得有父母,后来还是奶奶看我可怜,才收养了我,不过奶奶没两年就死了,养父母也不喜欢我。”
而那个奶奶,其实她现在已经记忆模糊了,只记得她对自己很好,可以说是她过去人生中唯一疼过她人。
霍筠青听了,看她那又笑又哭样子,也就不再问了,抬手揉了揉她头发:“不许哭了,不然以后再不送你这些。”
香妩见侯爷这么说,连忙使劲擦了一把泪,又赶紧抿着唇不让自己哭。
霍筠青看她这样,不由眸中泛起笑,可真是一个小财迷。
香妩眼巴巴地看着侯爷笑。
一时竟觉得侯爷笑起来挺好看。
侯爷是位高权重侯爷,尊贵清冷,平时看着只觉得怕,看一眼都觉得刚硬冷厉,让人不寒而栗,但是现在,当那一抹笑若陷若现地蕴在他那幽邃眸光中时,仿佛辽阔雪原上乍然而现一抹绿色,看得人心中暖意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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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侯爷房中出来后,香妩心里依然是暖暖。
她突然开始庆幸起来。
其实从她得知那个梦开始,就犹如一只受惊小兔子般四处挣扎,想尽办法来逃脱既定命运,但是一直不得其法。
现在没别法子了,躺平准备当侯爷通房,她竟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侯爷这个人,并不坏。
这么想着时候,恰好外面一缕阳光自旁边竹林中散落下来,让她眼前泛起一抹光亮,这让她再次想起来侯爷那丝笑意。
白简自然注意到了小丫鬟变化。
进去小丫鬟忐忑不安,出来小丫鬟仿佛吃了蜜一般笑里都是清甜。
正想着,恰好香妩回头,看到了她。
看到她香妩眼珠转了转,之后对她绽开一个笑。
那笑,一看就是有求于她。
白简板着脸,不说话。
香妩凑过来,笑:“白简姐姐,我问你一个事,行不?”
白简:“香妩姑娘,请讲。”
香妩抿着唇儿,脸上泛起羞涩潮红,她小小声地:“白简姐姐,你说侯爷这个人……怎么样啊?”
白简:“不知道。”
香妩柳叶眉都惊讶地弯了起来:“啊?不知道?”
白简:“横看成岭侧成峰,我心中所看到侯爷,未必是你看到侯爷。”
香妩有些失望地“喔”了声,这说什么话,太玄了,不过她很快换了一个说法来问:“那在白简姐姐眼里,侯爷是什么样?”
白简:“我也不知道。”
香妩:“?”
白简:“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香妩:“……”
她深吸了口气,想了想,干脆直接了当地问:“白简姐姐,我想打听一个事,你,你能说就说,你不能说,就当我没问,可以吗?”
白简:“好。”
香妩越发羞涩了,吞吞吐吐半响,终于问道:“侯爷,是不是很厉害?”
白简:“哪方面?”
香妩只好拼命地比划一番,又是手指头又是伸拳头又是这样那样,最后她看着白简问:“白简姑娘,你应该明白我意思吧?侯爷这方面,是不是很厉害?”
白简了悟,却又疑惑:“是很厉害。”
香妩:“那,那你以前,我是说你最开始时候,会不会觉得很辛苦,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