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相府人手不够啊,舒婉又刚回来不久,我还没有来得及分拨丫环给她。
王爷说的是,也怪我手脚太慢。”
林窦氏接着道:“衣裳也是有的。今年秋日,府里统一采买了做冬衣的料子,那时候舒婉还在侯府,就没买她的。现在已经重新买了料子,正准备要给她做呢,做好了过年正好穿。还是妆花缎的料子,一匹料子就是十两银子。”
林窦氏绞了绞手里的帕子,她确实买了妆花缎的料子,但那是给她自己买的,为了应付北敬她只能忍痛拿出来,真是割了她的肉。
“至于这月钱,自然也有,就是年末府里要花钱的地方多,就把舒婉的月钱暂时压上一压,等我们相爷发了俸禄再补上,”林窦氏说道。
林庭训道:“王爷关心外甥女,林某了解,但是我们林府毕竟不是世家贵族,也不是皇亲国戚,家中并没有丰厚的家底。
身为臣子,我就要为皇上分忧,为官更要两袖清风,所以家中女眷的吃穿度用也比不过王府。
不过方才王爷的提醒也不无道理,我和内人一时间也有所疏忽,缺了舒婉的,定会补上的。”
裴展充端起旁边小几上的茶盏,轻轻啜了一口,他岂会被林庭训几句话就这么糊弄过去,口口声声说林府家底不丰,那林窦氏和她身边婆子身上的好衣料是从哪里来的?合着清廉只清廉到她外甥女一人身上。
一时疏忽?分明是存心苛待。
林庭训是真清廉还是假清廉,他不管,但是苛待他外甥女一人,他便不允。
他想到林舒婉给他写的信,她生活困顿,求他带着她母亲的嫁妆单子到林相府来看望她。当时他心里还觉得疑云重重,现在过来一看,发现她竟是真的生活困顿。
好个林庭训,当初他姐姐是怎么对他的,他又是怎么对她女儿的?
慢悠悠喝了半盏茶,裴展充心里便有了计较。
他搁下茶杯:“原来如此,相爷品行高洁。”
林庭训道:“林某不才,虽能力有限,但自诩还算清廉,只能委屈家中女眷了。对于舒婉,该补上的都会补上,不过和北敬王府,定是不能比的。”
裴展充心里冷笑:“不知道林相和尊夫人打算如何安排舒婉的吃穿用度。”
林窦氏说道:“日后月钱每月三两,每季五身衣裳,配上三个丫环,两个婆子。”
林舒婉道:“说起来,我原本有个丫环叫画眉,是我的贴身丫环。我回府的时候,爹和母亲,只把我接回来了,没把我那丫环接回来。既然府里缺人手,不如母亲把我那丫环接回府里,这样可以省一个人手。”
“不错,”裴展充道,“你们看看,舒婉虽年纪小,却如此懂事,知道体贴父母不易。”
“好啊,那就把画眉接回来,”林窦氏道,画眉是林舒婉的贴身丫环,对林舒婉十分衷心,和林舒婉感情也很好。她让戚妈妈把林舒婉带回府里的时候,特意吩咐了,不要带画眉回来。为的就是故意磋磨林舒婉,让她孤立无缘。等磋磨好了,让她乖乖听话,嫁到靖北侯府去。
没想到,现在竟被林舒婉钻了自己话里的空子,要把画眉弄回来。
当着北敬王的面,若是她反驳,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脸?
林窦氏只好咬着牙,应下来。
“月钱三两,每季五身衣裳,三个丫环,两个婆子,”裴展充说道,“差是差了些,也总算过得去,你们尽快给舒婉补上,莫要忘了,我过几日再来看看。”
“是,是,”林窦氏应道,“王爷您这当舅舅的都提醒我们了,我们当父母的,还能忘了不成?王爷过几日能再来我们府上,我们自是十分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