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奕颔首,说:“听起来是不错。”
安程说:“最关键的是,客源不愁。从老爸你那欢乐世界出来的游客,玩了一天,正好累了,又没吃的。隔壁就是狩猎山庄,正好去歇歇脚,打两个野物,吃晚饭,再睡一晚上帐篷,多好的郊区两日游啊。欢乐世界和狩猎山庄,正好是互补。不比二期好吗?大部分人玩了一期就玩累了,二期的项目再好,他也玩不动了,倒是宁可找个环境好的地方歇歇脚,顺便美餐一顿。”
周元奕的脸上露出笑意,说:“相当不错。不过,你要我拿着小半块地给大壮,我虽然是周氏的老板,到底有董事会的掣肘,我没办法一手遮天的。就算是这小半块地,也得一个亿吧,大壮拿得出这么多钱吗?”
安程想了想,坦然地说:“只拿得出一部分,一百万吧。不过,没问题的,可以向银行贷款嘛。周氏的贷款将来也是我操作,我就顺便给大壮一起申请了,几十个亿都贷了,想来多贷一个亿,银行那帮人不会那么不给面子吧?”
周元奕看着安程,无奈地笑,说:“你这可算是空手套白狼呢,借着我们周氏的名头,给你老公拉贷款。”
对着爸爸,二十几岁、自己也当了爸爸的安程总是忍不住撒娇,拖长了声音喊:“爸——”
有爸爸在,真好,自己就永远可以是一个随意撒娇的小孩!安程想着,越发想要找到另一个爸。
周元奕笑着说:“说起来,大壮真是个好孩子,能帮他一把我也乐意。不过,话又说回来,能和安程你在一起,也真算他祖坟冒烟了,哪里找这么肯倒贴又想得周到的贤内助?”
大壮回家,听了安程的话,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没想到就这么一下,自己就成了亿万“负”翁了,背上一个亿的银行债务,不过,听安程描绘的前景,债务一两年就能搞定,然后,真正晋身为亿万富翁。
“好是好,我就怕我忙不过来了。猪安详那边,怎么办?我又没有分|身术……”大壮话没说完,就被安程堵住了嘴,说:“怕什么啊,我爸开的公司最擅长的就是管理,随便指个人去就把你那小公司的业务稳住了,你就好专心搞狩猎山庄这一块。等做出规模来,你就跟着爸的脚步走,他另外买地做欢乐世界的二期,你的狩猎山庄就也上二期,他的版图扩大,你的生意也就跟着做起来了。多好的事情!”
☆、65|第 65 章
时间一忙起来就过得快,不知不觉,两个多星期过去了。
安程心急如焚,终于等来了迟德哲。
迟德哲从表情到眼神都是十分之正经,嘴里说的却是:“周先生,你委托我们找的人,名叫傅俢然,住址已经确认,不能确认的是,不知道这个人还有没有活在这世上。”
安程大吃一惊,说:“什么?连是生是死都查不出来,我给你们侦探所十万块,你就是这样做事情的?”
迟德哲斯条慢理地说:“如果,你知道傅家这些年发生了多少古怪离奇的事,你就不会这么说了。说老实话,你给的十万块不够,因为,实在是,太、危、险、了!”
安程眼色一凝,焦急地发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迟德哲说:“周先生,你能再描述一遍你说的那位相关人最后一次见到傅俢然时的情景吗?”
安程把爸爸那里听来的话又描述了一遍给迟德哲,因为担忧和恐惧,惯于在台上演讲或致辞练就了一口口若悬河的好口才的安程少见地结巴了起来,而且说话时身体都在微微地颤抖。
尽管是从未谋面的亲人,安程也绝不希望他莫名其妙地被人害了性命。
迟德哲听完,点点头,说:“刚才您自己说这个场景的时候,有什么感觉?觉不觉得傅修然先生像是被人操纵了意识?”
安程越发惊得连嘴唇都在抖:“你是说,他…他…他被人……下了蛊,或是,降头?”
在南洋,特别是早些年,巫蛊以及降头术这种类似于黑魔法的邪门歪道曾经十分猖獗,而在h国这个南洋小国,因为经济发达,故而相较于邻国要好一些,何况安程这样一直发奋读书的乖乖小孩?对于降头术只是听闻而已,根本没想到会活生生地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迟德哲郑重地点头,说:“我以前接到过类似的案子,凭我的经验,有七八分像。就你描述的那个场景,傅俢然先生像是被人下了爱情降的一种,拆散降,或者与灵降相结合,拆散降会令男子对其本来倾心的对象产生厌恶,而灵降则会控制人的意识,令人说出违心的话语。”
“可是,”安程不太明白,正想打岔,迟德哲又接着说道:“我不是没根据地乱说,或者是胡乱按个罪名,好拿我的委托费。嗯,有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已经确认了。傅俢然先生的岳丈,早年曾经做过降头师,据说身怀绝技,能飞头数里远。他女儿,同时也是傅俢然的妻子,名叫徐婉如,自幼生得柔弱,总被人担心要早夭,却一直没死也没生过大病,现在倒是十分健康。相反,她嫁入傅家之后,开始的几年倒是还算平安,后来,接连出了许多状况,傅家人,死的死,疯的疯,傻的傻,剩下几个还正常的,都悄悄地搬走了,现在的傅家,就是徐婉如一手遮天。我们调查起来十分艰苦,被问及的人往往闭口不言,生怕祸从口出,好容易才打探出一点消息,现在只知道徐婉如从来没有以寡妇自居,所以,按说,傅俢然还活着,但是,很多年,都没有看到他露过面了,所以,到底是死是活,真的很难判断。”
这也太可怕了!安程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好容易才逼退了泪意,问道:“你们就不能设法潜入傅家,看个究竟吗?”
迟德哲瞥了安程一眼,说:“这不符合我们侦探所的原则,我们侦探所,是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做调查,是做正经生意的,潜入人家去是非法的,我们不能那么做,这一点请务必谅解。”
安程咬了咬唇,说:“行,你们不帮忙就算了。我自己去!”
迟德哲说:“周先生,那我必须要提醒您,傅家原本就是高宅大院,现在呢,傅家的几个旁支都凋落了,几乎是徐婉如一个人的城堡,而且,加固了很多次,潜入,哪有那么容易的?这可不是拍电影。还有,徐婉如既然是降头师的后人,而且,傅家发生的几件离奇事件都与她有关,就说明,她很有可能会利用她的邪门法术来对付入侵的人,您,真敢去吗?”
安程捏紧了拳头,说:“不敢也得敢,我已经告诉你了,他可能是我爸爸!龙潭虎穴,我也要去试试!”
迟德哲站了起来,这一回没用敬语的“您”字,淡淡地说:“好吧,我言尽于此,你实在要去以身犯险就去吧,我也无计可施。五万块钱的尾款,麻烦你结算一下吧。”
安程将早就准备好的五万块钱的现今支票丢给迟德哲,冷眼看着他离开。
安程晚上告诉了大壮这件事,大壮听完这匪夷所思的事情,惊得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再一听到老婆说要瞒着爸爸悄悄回一趟h国,吓得一下子抓住老婆的手,说:“不行!太危险了!那女的,简直就是个老妖婆啊,你那个爸,多半被她整死了,你这一去,要有什么三长两短,可怎么得了?”
安程含着泪说:“可是,我既然知道了,总不能不管吧。而且,那个爸,也不见得就死了,她没有对外面报过他的死讯,说不定还活着呢。我得设法把他救出来。要是他死了,我就要控告那老妖婆谋杀,为我那个爸讨回公道!不管怎么样,我身上总流着他的血,我不能坐视不管!”
大壮想想也是,要是自己的爹娘有这样的事,大壮肯定也是毫不犹豫地操菜刀操扁担打死仇家作数吧,便说:“行!咱一定把你那个爸救出来!不过,你不能去,你还在坐月子呢,宝宝也离不得你,要去我去!”
安程当即反对,说:“算了吧,你去我才不放心,人生地不熟的,而且,太危险了!降头术是什么你懂不懂?我简单给你说吧,降头术很多种,药降就是用药,但是,和我们常知道的毒药不同,吃了不会马上就死,药性留在体内,等一定的日期才会发作,到时候没有人给解药降的话,死状痛苦不堪。就好像,武侠小说你看过没有?《笑傲江湖》里面东方不败给魔教教徒吃的三尸脑神丹,就好似这个药降,几百种毒虫的尸体配成药丸,到了期限没有解药,毒虫在体内肆虐,比吃了鹤顶红死掉的人要凄惨万倍。还有灵降,人被降头师控制了心神,叫杀人就杀人,叫跳河就跳河。其他的,还有好多,我也不能一一说得清楚。”
大壮听得拧眉,说:“听起来还真是邪门啊。不过,我就更不能让你去了。你才生了孩子,身体虚弱,去那种邪门地方,就是能平安回来,也怕邪气入体,对身体不好。还是我去。你别担心我,总觉得我没见过大世面,会搞不定。其实,我办事牢靠着呢,平时,我都是让着你,还真以为我那么没本事呢。”
安程听得着急,说:“这不是有本事没本事的问题,而是……”
大壮想了想,说:“我会小心的。不过,我想的话,就算她是降头师,有些歪门邪道,难道这世上就她一个降头师吗?一山还比一山高,总找得到比她厉害的法师,收拾了她。不过,要是暂时对付不了她,我也不会逞能的,就当做先侦探一下情况呗。安程,你放心,有你和宝宝在家里等我,我自己知道,太危险的事情不做,太危险的地方不去,总要平平安安地回来,和你们过一辈子的。”
安程想了想,咬牙说道:“对,你就是去看看,千万别逞能。等我好了,咱们一起再去一趟。或者,实在不能救,也就算了,反正,他……要不,算了,干脆不要去了,都这么些年了,要出事早出事了,和不差这一会儿……”
大壮搂着安程抚慰地说:“别说那些。我知道,你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还不施救,这一辈子都过不去这道坎。而且,要去就现在去,万一生死之间,就差这一会儿呢!去晚了,岂不是后来抱恨?还是我去一趟!你放心好了,我会小心加小心,小心万分的。然后,每天给你打电话报平安,总行了吧?“
安程含泪点头。
第二天,安程请了个办出国旅游的人来给大壮办了个h国五日游,委托他们帮大壮办理签证护照等,给了一千块加急费用,那人满口答应会尽快。
安程想了想,又给迟德哲打了个电话,问:”再给你一个业务做不做?我要找两个法术高强的降头师,报酬的话,随便开。”
迟德哲沉吟了一会儿,说:“好。”
迟德哲又来到了周家,这一次,除了周安程在场之外,还有一位身材高大,相貌英武的青年男子,据周安程说,这一次的行动,将由此男子担负。
男子伸出手掌与迟德哲握手,自我介绍说:”你好,我是田大壮。“
几个人正说着话,外面传来婴儿的啼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