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霖此时站在盛天的办公大楼里,与于休休一样看着窗外的云层。
听到她的话,他突然觉得女人的心啊,是真狠。
……
于休休拒绝了钟霖,但是她约了谢米乐晚上去吃法国菜。
提前给餐厅打了个电话,她出门的时候,又让司机先去接了谢米乐。
谢米乐是从工地上直接过来的,一身汗涔涔的味儿,看到于休休先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习惯性去摸她的肚皮。
“宝贝你又长大了。”
于休休含笑看着她,“是啊,她知道干妈在拼死拼活帮她赚奶粉钱,想要快快长大呢。”
“于休休你要不要脸,周扒皮是吧?没看我都累成狗了吗?你倒是会躲清闲,还损我。”谢米乐笑着嗔怪她,然后又对着她的肚皮说:“干妈赚的钱,是给你买玩具买零食的,奶粉要找你妈,你妈是暴发户的女儿,你就是小暴发户,听懂没有?”
噗!于休休笑着打她一下,挽住她的胳膊上楼。
侍者在门口迎上她们,将她们带到桌位上。
法餐上菜慢,于休休本来是个急性子,往常是不耐烦吃这个的,但是今天为了来做和事佬,觉得上菜中的等待,很合适闺蜜聊天。
“钟霖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谢米乐神色一紧,“怎么说?你家霍先生有消息了?”
于休休的眸子暗了片刻,点头,叉子往嘴里送,“没有坏消息。”
“还没有进入审判程序吗?”
于休休摇头,苦笑一下,“搞不懂那边的程序。不急。等呗。”
谢米乐看着于休休,叹气一声,目光里满是心疼,“你怎么想的?一直这么苦熬着?”
于休休愣了下,笑了起来。
“我今天约你,不是吐苦水的。实际上,我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一句“做好了打算”说得很轻松,谁知到底是个什么结果呢?
万一……
谢米乐心口一窒,不敢去想那个万一。
于休休却在这时笑着开口,“钟霖请我帮忙。他说他想要一个……嗯,可以苟延残喘的机会。”
谢米乐笑了下,低头吃东西,不吭声。
于休休观察她的表情,慢吞吞切着鹅肝,细细地品尝完,云淡风轻地说:“我是觉得他苟延残喘这词用得不错,想告诉你,不是劝你跟他和好。”
抬抬眼皮,她看谢米乐仍然不表态,哼笑一声:“这男人啊,就是自找着犯贱,活该。他不是关心前女友吗?那就让他去关心啊。最好跟他前女友过一块才好呢,又来巴巴找你做什么?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你肯定是看不起这种人的。算了,不提了,以后都甭理他。”
谢米乐眉心皱了皱,“其实也不能那么说……”
于休休斜眼看她,一脸不理。
谢米乐迟疑片刻,说:“钟霖这个人,对女人特别心软。虽然我跟他已经分开了,还是得说一句公道话。相处了几年的前女友,病得要死了,同学都通知到了,不去凑个份子确实冷血。他也有他的不得已吧。”
“哦。”于休休扬起唇角,“这么说你原谅他了?”
谢米乐扫她一眼,“于休休你给我下套?”
“没有啦,我的样子难道不够认真?”
“哼。”说话反着说,哪里认真了?
谢米乐知道她想表达什么,无所谓地耸耸肩膀,“钟霖有钟霖的理由,我有我的底线。我和他都没有错。这个,只能说没有缘分吧。有人不是说过吗?人一辈子遇上的人,出场顺序很重要。如果他出现在我30岁,或者40岁的时候,我可能会觉得人生就是如此,会更加宽容看待。”
说到这里,她眨了个眼,“只是可惜,我是二十多岁的谢米乐。第一次谈恋爱的谢米乐,还不能由着任性瞎折腾吗?”
“能。当然能。”
二十多岁的谢米乐,有她的任性和坚持,哪怕明知道钟霖是很好的婚配对象,仍然要和命运较劲。这种固执和任性,于休休别旁人更为了解。
她看着谢米乐,突然笑了一声,“亲爱的,说实话啊,我看到现在的你,就想到过去的钟霖。你敢相信,你现在变成了他以前的样子?讲道理的哲人?”
“我哪有?”
“哪没有?”
“没有根据就瞎说。”
“……没理就狡辩!有理就讲道理。说的就是你谢米乐。哦,还有钟霖。你俩一模一样。”
两个人对视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们没有发现有一男一女从他们的身边经过,衣冠楚楚,香风缭绕,神态十分倨傲,直到一声诧异的声音传来。
“于小姐?是你吗?”
于休休抬头就看到了许沁那张得意的笑脸,还有她挽住那个胖男人耀武扬威的讥诮。
“你一个人啊?”
许沁是想表达于休休没有男人陪,可是话一出口,谢米乐就不乐意了。